是不知道,吃了重葷之後再來吃素菜那才是有味道呢,況且這稀飯裡頭我怕老爺嫌太素了,因擱了點子火腿丁兒,還要怎麼樣呢?”
蘭老爺拈著鬍子笑道:“嗯,還是夫人會辦事兒,我當年還是有眼光的將你收了來,才發現你竟是個會當家的。等你沒事兒了的時候,也教教阿茜那孩子,她早晚也是要嫁到婆家去當家的,省得她什麼都不懂,受了人家的氣。”
陳氏將嘴一撇,用勺子給蘭老爺盛了一碗飯,笑道:“老爺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別看剛才還擺出樣子來跟閨女大吵大嚷的,回頭還不是心疼得厲害,這還沒有頭兒的事情倒先拿出來說了。我要教她簡單,橫豎我在家裡也沒事兒做,閒著也是閒著,只是怕阿茜她不肯跟我學呢。”
蘭老爺隔著桌子在陳氏對面坐下,端過來她遞來的稀飯喝了一口,夾了一筷醬豆絲慢慢吃著,笑道:“你這話雖說的在理,未免沒有小性子在裡面。你不說這話我也不提,免得你說我偏心眼兒子,和閨女一條心了。其實她不過是因著你不是她親孃,再加上下面有兩個弟弟,我又因著小時她那算命的事兒不許她出門,心裡記恨著呢,我是她的親爹,她也沒有法子,自然就恨上你了。這也不是什麼揹人的事兒,怕是上上下下的都知道。”
陳氏聽了放下手裡端著的飯碗,嘆了一口氣道:“這個我豈會不知道?就象今天那何家來提沖喜的事兒,我明明是不知道的,那何家是老爺家裡的遠房親戚,和我哪裡有什麼來往?我今天這還是第一次見著他們家的人呢,你瞧阿茜瞧我那樣子,分明就是想著是我攛掇的這件事情,那神情象是要把我吃了呢。人家都說後孃難當,果然不錯。我說重了她她以為我是欺壓她,若是事事都不管老爺又會怪我對阿茜不上心,我真是左右為難呢。”
蘭老爺聽得夫人又道起苦難經兒來,便笑了笑低頭吃飯不言語了。陳氏見蘭老爺不再追問,也自是不提,這一頁也就揭過去了。
自從這晚起,陳氏派給蘭茜屋裡伺候的丫頭就呆在後院兒裡了,還把自己的鋪蓋給搬到了蘭茜這個院兒裡,蘭茜明知這是後母給自己安在身邊的眼線,雖生氣但也沒去計較,橫豎自己也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也不怕她盯著。但是她總是受了這樣的束縛就想讓小容去跟小桃報個信兒,讓小桃來瞧瞧她,只是那陳氏的丫頭秋菊很是盡職,將個小容盯得死死的,小容也不敢亂跑。
蘭茜心裡著急,面兒上只不敢太露出來,只是在秋菊瞧不見的地方,那兩條眉毛就立刻皺到了一處,垂了頭側身坐在那裡想著辦法,小容看她那樣子就象是回到了最初那整日蔫蔫的情形裡,不由得又是害怕又是擔心又是心疼,看在眼裡也覺得格外的淒涼。就這樣慢慢熬著,天卻是漸漸的黑下來了。
蘭茜在屋裡終是坐不住了,走出屋子來在院子裡待著,那秋菊也不說話只不遠不近的跟著她。蘭茜煩秋菊煩得要命,又怕趕了她陳氏又派別的丫頭來一樣是個受約束,還不如就當她不存在就是了。蘭茜這樣想著便抬頭看著頭頂天色,只見一輪彎月旁邊點綴著幾點疏星,在深藍色的天幕上懸掛著,照著院子裡顯得有一種幽深的感覺。
她聽到遠遠的似乎從樂府後院裡傳出有人說笑的聲音,靜靜一聽聲音又沒了,想是自己聽錯了。蘭茜一轉頭瞧見守蘭府後角門兒的丁氏在那裡跟個老婆子說話兒,心中一動,便來了主意。轉頭對小容道:“前幾日讓丁家媳婦給我納的那幾雙鞋底兒,不知好了沒有,你去問問她。”
小容一聽便明白了,笑道:“姑娘也是的,咱們家裡也有針線上的人,丁嫂子雖說鞋底子納得好,不過是粗手粗腳弄出來的東西,我們穿著也罷了,怕是姑娘瞧不上眼兒,還是算了罷。再說我這幾日沒瞧著丁嫂子納鞋底子,怕是她給忘了罷。”
蘭茜道:“忘沒忘,你就去問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