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梁山有宋江,不知有晁蓋。
晁蓋心中有火,不知向誰發,他以前有個外號叫托塔天王,現在他發現自己也被無形中的一股勢力“託”得很高。
一山難容二虎,當然更不能容二主,事情總會有個了結。
於是,曾頭市這個名詞便浮出了水面。
梁山與曾家五虎結下樑子,是因為一個叫段景住的小弟送給了宋江一匹好馬,被曾家兄弟給劫了,於是梁山探子便向梁山泊的一把手晁蓋遞交了來自於曾家市曾保正“掃蕩梁山清水泊、剿除晁蓋上東京、生擒及時雨、活捉智多星”的情報。
晁蓋很憤怒,當保正了不起嗎?老子當保正的時候,你曾家父子還不知在哪裡混呢?他決定率部親征,給不給梁山兄弟面子的曾家兄弟一點苦頭吃。
宋公明這次也依然是“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輕舉妄動”,但不是很堅持,看著晁大哥率部離開,和他一起留下的是梁山首席軍事參贊吳用同志。
在曾頭市,晁蓋吃盡了苦頭,終於知道曾頭市的民兵隊伍不是縣衙的捕快,能如此囂張是和他晁蓋當年一樣,有兩把刷子的。
晁蓋進退兩難,這時候兩個身份神秘的和尚出現了,引著晁蓋夜襲曾頭市,然後晁蓋被一枝刻有“史文恭”的毒箭所傷,結束了他短暫而輝煌的江湖生涯。
死前晁蓋彷彿明白了什麼,對手下的兄弟們說,誰能抓住射殺我的人(沒說是曾頭市史文恭乾的),誰就做梁山的老大,給宋江上位留下了最後一道障礙。
很可惜,晁老大的話,在死前便不太管用,何況人死茶涼,沒人把晁蓋的遺言當回事。新任老大宋江也沒急著給前任大哥“報仇”,直到宋江打下大名府後,曾頭市的人又一次不識時務地劫了梁山的馬(這次是兩百多匹),宋江不得已才動了向曾頭市開刀的念頭。
宋江其實並不想吞下曾頭市這塊硬骨頭,一來難啃,二來拿下曾頭市對他不重要,而曾頭市那位叫史文恭的人,活著且不曾被任何一位梁山好漢拿住,這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和曾頭市打到一半,梁山小勝,曾頭市提出議和,宋江說議和可以,我就是來要我的馬的,把先後兩次劫的我的馬還我,我們的賬就一筆勾銷,壓根沒提要史文恭“血債血償”的事。
宋江想讓史文恭活,但史文恭本人卻找死,拒絕還第一次劫去的寶馬,一點不給梁山老大面子,這仗還得打下去。
打了勝仗的宋江“一喜一惱”,喜的是打下了曾頭市,奪回了寶馬,惱的是史文恭竟然讓新入夥不久的盧俊義給捉住了。
於是,晁蓋的遺言讓一向“仁義”的宋公明很尷尬,老大位置當然得讓盧俊義來坐,最少姿態得這樣擺。
盧俊義剛上梁山,哪裡敢有此非分之想,當然不從,不敢從(李逵等人提著板斧在旁邊等著哩)。
即便如此,宋江仍然覺得名不正言不順,於是和盧俊義打了個賭,下山攻城搶糧,誰成功誰當老大,變相篡改了晁天王的遺言。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賭局,結果當然是宋公明勝出。
梁山,沒人再記得當初的晁保正,那是一個屬於宋江的時代。
一
神宗皇帝趙頊一生都矢志不渝地推行變法,原動力非常簡單,四個字就能概括——富國強兵。想富國,是因為沒有錢,財政赤字,趙頊窮得連登基大典給員工發紅包的錢都沒有,窮則思變;要強兵,是因為北宋帝國養著百萬“精兵”卻打不過契丹人、打不過西夏人,最後還得皇帝掏腰包解決邊事問題,皇帝沒有面子,也心疼銀子。
無論是基於富國的目的還是強兵的目的,對皇帝來說,軍隊改革勢在必行。帝國近百萬大軍,拿著國家近六分之五的財政收入,還不能打仗,誰當老闆都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