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連柴火也沒有。
白凰把籃子往灶臺上一擱,舀了水,把那尾魚放在了水桶了,很是自然的說道:“我去砍點柴回來。”
叫一個姑娘家去砍柴?
荊淼急忙攔著了,說道:“我去吧,白道友在這兒先處理一下菜,柴火這事兒就由著我們去準備好了。”他說完話便立刻往外頭走去,連段春浮都沒管,一出門就沒了人影。
“小貓兒!別留下我啊——!”段春浮悽慘的哀嚎道。
“他已經走了。”白凰說道。
段春浮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兒了,憤憤不平的說道:“真沒義氣!砍柴居然不喊我,我就知道他嫌我礙手礙腳。”他這話自然是說笑,白凰聽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往心裡去,神情是沒有大變的。
“喏,你幫我剝豆子。”白凰從廚房裡翻出了篩子跟木盆,一左一右擱在段春浮身邊,“豆子剝了全放到右邊。”
段春浮抱著一篩子豆角,苦兮兮的坐在小板凳上,小聲道:“我也想砍柴。”
白凰才不管他,四下翻了翻,見雖有刀,卻已鈍得不行,便自己從口袋裡掏出平日所用的磨劍石來打磨了幾下,在水中一洗,便開始剖魚。
這會兒段春浮已經接受了自己剝豆子的命運,他將一粒粒豆子丟進木盆裡,忽然問道:“白道友,做這些雜事,你不覺得麻煩嗎?怎麼辟穀之後,還願意洗手作羹湯。”他話中似乎略有它意,並非只是單純的好奇。
“辟穀之後,就理當不飲不食嗎?”白凰一刀剁下魚頭,發出好大一聲,嚇得段春浮一個激靈,她將魚鱗颳了個乾淨,剖開魚腹掏內臟,“我可以不吃,並不意味我就不能吃。你們那麼奇怪,無非是覺得我在做沒必要的事,然而我自己覺得有必要,有意義不就好了。”
段春浮聽得一怔,苦笑道:“白道友說的是,世人效仿仙人想不食人間煙火,道友卻逆道而行,這其中也真是……有趣。”
他也不知是在感慨這件事有趣,還是在說些別的。
白凰側過身來靜靜的看了段春浮一眼,又轉過身去掏魚的內臟,平靜道:“世上的事,無非心甘情願四字。我花費修行的時間來學習廚藝,是我心甘情願;我願意為這毫無必要的事浪費時光,是我心甘情願,他人怎麼看,怎麼說,皆與我無關。”
“受教。”段春浮漫不經心的將豆子往手心裡納。
“他看起來有點擔心你,雖然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白凰平靜道,“不過凡事但求問心無愧,你若心中肯定要這麼做了,就別再猶豫,若是不肯定……不妨多想一想。”
“好比方說,我想吃這尾魚,我有多想,值不值得我為它跑一個城?”
“但凡值得的,無論他人怎麼說,自己心裡總歸都是歡喜的。”白凰剃掉了鰓,淡淡道,“人生於世,修道修身,所追不過一個圓滿,所求不過一個大自在。受於恩,困於情,束於禮法,難道許多人不是在與自己的本心背道而馳嗎?這天底下背道而行的人,豈止我一個。”
段春浮聽得一震,便僵在了當場。
半晌,段春浮才苦笑道:“白道友,你這性子當真是……當真是……”
“當真是離經叛道?”白凰失笑道,“我只不過是想吃一尾魚而已,實話實說,並沒有這麼嚴重吧。”
他們倆都心知肚明的很,這番話說來,絕不止是一尾魚的分量。
至少是對段春浮而言。
第73章 強行降低智商
稍晚一些,荊淼跟張陽羽抱了一小堆樹枝,刀浩然扛著大捆木柴一道站在廚房外頭。
段春浮還在剝豆子。
隔間的柴火房空空蕩蕩的,三人將柴火放好,只搬了少許到廚房裡頭,白凰似是已經處理好了菜,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