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也叫春浮陷害過一次。”風靜聆回道,“也算是習俗了。”
荊淼瞧他一板一眼的模樣,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由搖搖頭,只是倒也沒什麼大礙,想了想,自己不由得笑了起來,那些往昔的抑鬱之情彷彿也隨著水流沖走了。
“此處真是叫人心曠神怡。”荊淼笑道,將下襬一放,繞了那瀑布走了開來。
荊淼不識得路,風靜聆倒是輕車熟路的很,路上偶然遇見幾名年輕弟子,男女皆有,都過來與風靜聆打招呼,他們瞧了瞧荊淼,約莫是覺得面生的很,只客氣的招呼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了。
於他打招呼的,荊淼自也一一回了,不予理會的,荊淼也都盡了應盡的禮數,他活得這般年紀,雖然已經久不與人交際了,但這會兒再拾起來那張溫和謙恭的面具,卻也不是什麼非常難的事情。
風靜聆倒是奇道:“我還道你性子生僻,想於你介紹些友人,萬沒想到卻是我錯想了。”
荊淼才知風靜聆帶他出來遊玩,是想讓他多結識些人,心中不免十分感激,卻不知該怎麼說出,只好木訥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待人處事,我雖不如師兄厲害,卻也還是知道些的。”
他一出口,就暗道自己真是不會說話。
風靜聆卻不在意,只笑道:“這便好,我也就放心了。”
丹楓白露塢於別處不同,四季如秋,紅楓並著果樹,沉甸甸的果子墜在枝頭,倒不像是個仙家福地,更像是個凡間的瓜果莊園。
兩人走了許久,忽見得一群人圍在一起,當中坐著兩名樂師,一男一女,旁邊站著萬世竭。
那琴者生得不差,氣質尤其出眾非常,他手下那把琴質地奇怪的很,琴身上還刻著“闇花”二字,連名字也古怪。另一名彈琵琶的女子鬢上簪花,眸似秋水,神態溫柔平和,正微微笑著,只是年紀稍顯得大了些,但見周圍都是些二十來歲年輕貌美的姑娘,獨她一個體態風流,絕世無雙。
荊淼對風靜聆道:“那女子相貌真是很美。”他這話倒是真情實感,那琵琶女年紀不小卻也不是極大,但眉目之中隱約透出一點滄然與柔意,顯得格外動人。
風靜聆才道:“那是鯉姬姑娘,她與白先生關係很好,不知怎得,萬道長欠了她一些恩情,答應她若出門,便給她做侍衛,兩人偶爾會在一塊。”
欠了恩情?怕欠是欠了情,卻不止是恩情。
荊淼想起昨夜裡萬世竭這樣頂天立地的漢子那般溫和的樣子,不由低低竊笑起來,卻無意打擾這會兒眾人雅興,只打算等會眾人散了,再問萬世竭魔物的事。荊淼本來昨夜就記掛魔物的事,今天睡醒起來卻一下子沒回過神,這會兒見著萬世竭,便盡數想起來了。
這會兒裡頭已經沒有什麼位置了,兩人一同跪坐在外頭,荊淼不懂得欣賞樂律,只看著他們倆合奏,倒覺得俊男美女,眼睛享受;至於曲子,雖覺得好聽,卻也聽不出什麼道理與味道來。
倒是風靜聆坐下便閉上了眼,一副高山流水陽春白雪的知音模樣,微微入了神,古井無波的面容上也露出點讚賞之色。眾人都安安靜靜的聽著曲子,荊淼也不好攪擾,一起跪坐著聽曲,久了,倒真覺得浮躁歡喜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待一曲終罷,眾人也不敢喧譁,各自起了身退下,荊淼起先還沒什麼想法,只當古典樂器演奏會聽,可聽著聽著卻不由沉迷了下去,久久沒能回過神來。風靜聆等曲子一停就睜開了眼睛,見荊淼毫無動靜,只當他通悟了什麼,便留下等他。
各弟子慢慢散去了,只留下一兩個好奇的弟子沒走,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荊淼才緩緩睜開眼睛。
鯉姬柔柔笑道:“這位小友可得了什麼感悟?”
“並不曾得什麼感悟。”荊淼神情誠懇,“弟子駑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