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抱拳施了一禮:“在下大秦國納蘭玉,向誠王殿下請安。”
“我當是誰,原來是大秦貴客。”誠王在馬上傲不為禮,冷冷道:“納蘭公子好身手、好雅興,這麼晚了,還在街頭閒遊。”
納蘭玉執禮甚恭,並不因誠王的傲慢而生氣:“我初來大楚,久聞楚京牡丹之美,是天下一絕。皇上十六歲生日將近,楚京到處張燈結綵,要辦牡丹會以慶賀大喜,我聽人說起,動了遊興,所以就出來走走。”
誠王仰天長笑:“公子你錯了,這楚京牡丹有什麼可看的,眼前就有天下最美的一朵名花在,你竟不知道嗎?”
納蘭玉微笑說:“那倒是我孤陋寡聞了,請誠王殿下指教。”
高樓上的容若也瞪大眼睛,好奇地望著下頭,想要聽聽所謂天下第一名花是什麼花?
蕭逸卻眉頭深皺,嘆息一聲。
誠王在馬上俯下身,望著納蘭玉,眼神詭異,慢慢地道:“這朵花,名字就叫納蘭玉,乃是一朵後庭花。”話音剛落,他仰頭哈哈大笑。
身後的隨從們也笑做一團,街邊百姓,凡是可以聽懂後庭花三字意思的人,也大多對著容貌如玉、美勝處子的納蘭玉指指點點起來。
容若臉色一變,憤然一掌拍在窗欄上:“這也太過分了。”
與此同時,隔壁的蕭逸也同樣用力在窗欄上一拍:“這個不知輕重深淺的傢伙,大楚國的臉都給他丟盡了。”
納蘭玉臉色發青,雙拳不自覺緊握起來,提高聲音道:“誠王殿下請自重。”
誠王驅馬走近,目光在他如玉一般的臉上打了好幾個轉,眼睛裡有毫不掩飾的慾望:“此事天下盡知,納蘭公子你何必否認。我聞秦主夜枕汝腹而眠,我亦能撫汝孤寂,你我何不就此成了這秦楚之好呢?”
此言一出,滿街譁然。
豪門貴戶,遊樂嬉戲,風月玩鬧,無所不至,這也是常事,只要地位高貴,寵好男風,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在長街之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一個身分高貴的公子,用如此無禮的言語求歡,簡直駭人聽聞。
納蘭玉本來鐵青的臉色,因為憤怒而漲紅了,怒聲道:“蕭遠,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逼你什麼,這不就是你最拿手的本事嗎?我倒真想看看,大秦皇帝為什麼把你寵得像心肝兒一般。”誠王一邊說,一邊打量納蘭玉,無禮的目光,簡直像要直接剝人的衣服。
納蘭玉怒喝:“你……”忍不住伸手想要拉住誠王的馬韁和他理論。
半空中風聲呼嘯,誠王左邊的侍衛已經一鞭打了過來。
納蘭玉縮手後退,但是眼前人影晃動,四五匹馬上的十個人,全圍了過來,叫他無處躲、不能逃。
誠王在馬上對他伸出手:“納蘭公子,你就不要再裝正經人了。你的底細,天下人都清楚,這裡不是大秦,在秦國,別人怕你,在楚國,可由不得你不低頭。你跟了我去,我自然愛你惜你。你要硬跟我對著幹,我也不會理會你是什麼秦相之子、秦王寵臣。”
納蘭玉身陷重圍,無力逃脫,只能臉色慘白,直著眼睛,恨恨瞪著誠王,可是,身邊是刀光劍影,眼前是冷冷笑意,耳旁是無盡非議,他眼中的憤怒,漸漸化做無窮無盡的絕望。
容若在樓上越看越冒火,回頭想叫性德,卻見他只是冷冷淡淡站在身旁,神色漠然得像是縱有千萬人死在面前,也不會眨一眨眼似的。
他心裡一陣氣悶,知道求也無用,便不再開口,看到納蘭玉被逼到絕境,他也氣得失態,直接從視窗往外爬,反正知道有性德在,自己跌不死,所以打算一下跳到街中心,好好主持公道。
可是他一向懼高,從視窗爬出一半,往外一瞧,已是頭暈眼花,心怦怦跳。忙把眼閉上,口裡喃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