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卻見她臉上無半分怒意,悠然喝了一口茶,姿態優雅而高貴,淡淡笑道:“多謝二弟三弟關心,夫君他身子好多了。”
墨譽別開臉,猛喝了一大口茶,燙得舌頭一麻,這婧公主,不僅是個毒婦,且撒謊不眨眼。
百里婧這話一說出口,老二、老三卻十分默契地一齊笑了,墨覺挑釁似的問道:“哦?身子好多了?為了沖喜,我大哥已經娶過三房夫人,均無半點功效,難道婧公主皇女之身非同一般?呵呵,婧公主,你沒瞧錯,確定不是迴光返照吧?”
“覺兒!你給我滾出去!”左相氣得捂著胸口拍桌子。
墨覺卻毫無收斂的意思,他邪肆地睨著百里婧,對左相道:“爹,我也是一片好意,婧公主尚且沒說什麼,您發什麼火啊?”
榮氏、李氏都在掩嘴偷笑。
任百里婧再努力剋制,火氣也一直衝上了頭頂,正要發作,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伴著些微的沙啞咳嗽,隨即藏青色的身影一晃,跨進了前廳的門檻。
百里婧循聲望去,只見一襲藏青色衣袍的墨問在木蓮和遠山的攙扶下走了進來,遠山和木蓮對在座的眾人行了個禮,而墨問溫和內斂的黑眸卻只是專注地凝視著她的方向,他雖說不出話,可眼神別樣溫柔。
百里婧不由地放下茶盞迎了上去,還沒觸到墨問的衣袖,他的大手已經率先伸了過來,將她的手輕輕握住了。他也不急著入座,卻是攤開她的手,低頭認真地瞧著,微涼的拇指指腹細細摩挲著她的掌心。
他的掌心溫涼,百里婧這才察覺剛剛茶水太燙,她的手心早被燙成一片紅,沒想到墨問只一握就感覺到了異樣的熱度。
百里婧抬頭,感激而真誠地對他笑了,墨問並不是一無是處,不溫暖的掌心也會有被需要的時候,比如此刻,她需要的不是熱,而是涼,讓她的腦袋驀地清醒。
離得近,墨問那並不精緻的五官柔軟異常,無半點凜冽,身上飄來淡淡的藥香味,整個人竟如青竹蒼松般遺世獨立。
許是眼前的畫面太不可思議,大廳裡一時安靜無聲,百里婧扶墨問坐下,墨問慣常地輕咳了幾聲,與世無爭的眸子看向主座上的左相。
“喲,沒想到婧公主說的都是真的啊,自從做了婧駙馬,大哥的身子果然好了不少,連尋常從不露面的家庭聚會都特意來了。”老三墨洵始終如一地發揮他輕賤的嘴上功夫。
“可不是麼?如此鶼鰈情深,真讓二弟我羨慕非常啊!”老二墨覺勾唇笑道。
左相對這兩個兒子完全無法管束,便充耳不聞地忽視他們所有的言語,瞧了墨問一眼,卻不是對他說話:“遠山,大公子的身體可好些了?若是仍舊虛弱,明日的回門之禮可讓譽兒代他去,想必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不會怪罪。”
墨問聽罷,連咳了好幾聲,百里婧注意到他的眸子黯了幾分,她也不知他身體如何,只知他有苦難言。
遠山彎腰笑道:“回相爺,大公子昨日就曾對奴才說,婧公主貴為皇女,回門之禮必然隆重,他若不出席,肯定會損了相府和公主的顏面。加上近日春暖花開,大公子的身子好了許多,明日可以與公主一同回宮見禮,請相爺不必憂慮。”
左相聽罷,捋了捋他的鬍子,卻是若有所思。
左相墨嵩出身低微,乃一屆文弱書生,後來攀附上翰林院大學士的千金才得以步步高昇。哪知他官路恆通之際,鄉下的髮妻卻突然帶著一個病弱孩童找上門來,他“陳世美”的行徑被揭露無遺。
原配夫人大發雷霆要與他和離,他不得已只好拿了些銀子想打發了髮妻,然而,他那從小結髮的妻性子太烈,竟當著他的面一頭撞死在冰冷城牆上,只留下個病弱不堪的孩子。
這孩子,便是墨問。
墨問是他人生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