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去了餵豬,漸漸心灰意冷,一時想不開,出家當了和尚,不再過問凡塵俗事。沒想到竟修成了正果,如今聲望直追我佛如來。
悟空下山才半年,此番回來卻有恍如隔世的感覺。時間真是種絕妙的東西。它短暫的時候你覺得很漫長,它漫長的時候你覺得很短暫。悟空邊上山邊看風景,想著哪棵樹是一千年前爬過的,哪塊石頭是一千年前坐過的。一切人和事歷歷在目,似乎所有地方都殘留著自己昨天的影子,可一千年就是這麼過去了。
傷逝。悟空突然想到這詞。須臾不自覺地笑了笑,仰天長嘯,聲音震徹山林。
這天的靈臺方寸山與往日有所不同,悟空走到半山腰了還不見一個人影。昔日白天黑夜山上山下都是練功的師兄師弟,因為大家都施了法術,普通上山的人看不到他們,但悟空修為遠在這些師兄弟之上,總能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可今日山上山下顯得格外冷清,甚至蟲鳴鳥叫都沒了。
悟空想到關於本來的問題。難道自己身處於另一個時空,之前的小鎮才是本來?若是這樣,那小白龍同樣是徒勞無功了。同時又想到老和尚,想到他和忻欣討論過的“本來存在與否”的問題。老和尚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興許他早意識到空間震盪了。
沉思中,忽聞一聲音道:“我等你很久了。”
悟空一驚,抬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裂風。
“你沒死?”
裂風臉上仍是固有的冷漠,說:“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
悟空思緒有點亂,道:“你來這做什麼?”
“如果……”裂風語氣意味深長,“如果我告訴你,這山上的人全被我殺了,你會怎樣?”
*
西海。
小白龍回到西海已是第二天早上,忙著趕路,一路風塵僕僕,沒來得及歇息和吃東西,此時又累又餓。
在沙灘上,小白龍化為人形。這時太陽從海平面上探出半個頭,紅通通映得東方天際一片火燒雲,大地尚在熟睡,沙灘上有著若有若無的暗紅。有個人影筆直地站在海邊,初時小白龍以為是尋短見的,心裡盤算著一會怎麼救人,可馬上聽到那人影對著大海飽含激情地喊:
啊!大海——
你他媽的是多麼大!
大呀大,比什麼都大
……
走近一看,原來是個漁夫,不過看他漲紅著臉一副激進派詩人的派頭,小白龍又不忍心打擾他,想走開,可漁夫去把他叫住,說:“兄弟,看你一身書生要扮,想必也喝過幾年墨水,不如過來一起吟詩作對……”
小白龍連忙拱手道:“大叔才情橫溢位口成章,我不敢獻醜。”
“不必客氣,互相切磋一下而已。”
“大叔為何不打漁而有雅興在此吟詩作對?”
“打個屁,昨晚到今早忙了一夜俺只在樹上抓了個螃蟹……”
“在樹上?”
“是啊,它還拼命狡辯說自己是蜘蛛,俺說你別蒙俺,別以為上了網俺就不認得你了。”
“……”
漁夫嘆了口氣,說:“日子不好過啊,以前俺是打獵的,可現在的荒山野嶺全都開發了,不是做了旅遊景點就是蓋了豪華別墅,樹木都扒光了,打個屁獵,除非到動物園打。後來俺學打漁,開始一兩個月還好,怎料這兩天西海魚魚蝦蝦一堆一堆的死,一網撒下去只扯去幾塊石頭……”
“什麼?”小白龍心頭一震。
太陽昇起,西海海水是一望無際的紅,血紅。
*
荒原。
豬八戒不知道在等待什麼。是等著小鎮出現還是等著自己出現在小鎮上。毫無目的的等待讓人空虛無聊,每隔一刻他就站起來看一遍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