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次你為什麼放了李克用?”一開口,就是責問。
“你不是說那獨眼小兒對我甚有危險嗎!這次你卻放過了他!是什麼意思?”越說,朱溫的臉色就愈加的難看,看向我的眼神之中也帶著懷疑之色。甚至在我腦袋探出錦被的一剎那,我彷彿在他的眼中,看見了一線殺機。
我知道現在如果稍稍說錯一句話,我的小腦袋隨時可能從我的肩膀上搬家。中國古代,從來都不缺少胸有丘壑的大學問家、大軍事家。可是能活下來,並作出一番事業的人卻少之又少,原因就是當權者從來就不喜歡身邊有一個他不能掌握的人。一旦那人手中的權柄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他就必須要除掉。
我相信,朱全忠也是這樣的人。
即使,我再有才能、再能扶植他成就大業,如果我一旦不聽話,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除掉我。
所幸,我早就計算好了這一步。就在“雙邊會談”後,安然無恙的讓李克用離去的那一剎那,我就為這一刻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就因為這個?”我皺眉。
“就因為這個你就從鳳翔趕到了這裡?將鳳翔置在一邊?你知不知道,在你離開的那一刻,李茂貞隨時有可能會向外求助!向西川王建求助!到時候,雙方來個夾擊戰,你二十萬汴軍還能剩下多少?”我先聲奪人,將原先朱全忠的其實完全的壓制下來。只有這樣,我才能稍稍轉移一點朱溫的注意力。
果然,朱全忠在聽到我說話的一剎那,有那麼一下子的愣神。
“王建?管他什麼事?”隨後強道:“即使他來了,又有何可懼?我二十萬汴軍,個個驍勇善戰、勇猛異常。豈是那個‘君子’可以鎮服得了的!”
王建是五國十代的時候,有名的“君子”。
我冷冷一笑,道:“哼!我倒是不怕他來向你挑釁!我就怕他名義上仗著為李茂貞出頭,暗地裡卻讓川軍猛攻興元(今陝西漢中),全力攻擊山南西道節度使李繼密,要知道,漢中自古就是西川的天然屏障,一旦王建奪得漢中,你以後想要再對付他,可是難上加難了!
朱溫看著我,一語不發,狹小的房間之內,安靜的連一根繡花針落地都可聽的清清楚楚。雖然我表面上平靜如水,可是說到底,內心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縮在被子中的手握的很緊,掌中滑膩冰涼,都是我的冷汗。
“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要放了李克用!”半晌,朱溫又提出了這個問題。
“為了對付耶律阿保機!”我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過了端午,天氣就一天比一天的熱起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中總是隱隱的不踏實,想起剛才朱全忠臨走之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和一副故作長者的“慈祥”口吻,腦中就嗡鳴不已。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裡出了問題,長長輸出一口氣,想要吐盡胸中的煩悶,可是卻是這樣,心情卻越加難以言喻起來。
一挺身,我直直的做起來。
推開窗戶,窗戶的外面,正是一片寧靜的竹園。鬱鬱蔥蔥佳氣浮,倒是疏解了許多煩悶。扒上窗臺,我斜坐在上面,吟道:“一竹一蘭一石,有節有香有骨,
滿堂皆君子之風,萬古對青蒼翠色。有蘭有竹有石,有節有香有骨,任他逆風嚴霜,自有春風訊息。”(鄭板橋《題畫》)
“好詩!”一個男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衣著頗為潦倒的男子右手拿著酒壺蘆,渾身酒氣的從窗臺下鑽了出來,出現在我的眼前,看到他腰際的配件,想必他因該就是傳說中的江湖中人。
“本來我只是在這裡休息的!卻不想被你吵醒了!該怎麼賠我?”頭髮好似好幾個月沒有洗的樣子,鬍子拉碴的,遮掩著他的本來面目。在詢問我的時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