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
“今日到此為止。”師父深吸了一口氣,看了我們一眼,“你們回去切莫放鬆自己,明日課上我要一一考你們。若是沒有誦下來……哼。”
師父充滿威脅地哼了一聲,然後再也顧不上管我們幾個,步履匆忙地走了出去。
我長舒了一口氣,兩手一伸癱到了地上,揉著腳脖子說道:“總算是混過去了……不知道是什麼事,讓師父都露出那種表情……哎,小乙,你離得近,看到上面寫了什麼嗎?”
小乙和師父剛才的表情差不多,也是深深皺著眉頭,支吾道:“我……剛才偷偷看了一眼,好像是前線的戰報。”
“哦?我們敗了嗎?”
“那倒沒有,只是我看到……好像是,重淵死了……”
那一剎,房間裡本來和我一起伸懶腰揉腳松褲腰帶的師兄師弟們都如同被定身了一樣,一齊停止了動作。
重淵,太虛觀首席大師兄,掌門宋嶼寒最看重的四代弟子,三代以下第一人,次次門派演武第一名打得第二名哭著喊爸爸……簡直算是太虛觀中傳奇一樣的存在。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麼一個傳奇的人物,還長得傳奇一般的英俊瀟灑、俊美無瑕、出塵絕豔、閉月羞花……
在我那詞彙量有限的學渣大腦中,所有能想象出來的褒義詞都可以往那張臉上貼過去。重淵帥到就算每天板著一張冰塊臉也能引來無數眼高於頂的雲麓仙子。我曾有幸在太虛觀萬人比武大會上見過他一面,他隔著幾千人淡淡向我們這邊的方塊隊掃一眼,晚膳時就能有上百女弟子為“他看的人是我!”而大打出手。
現在小乙居然說,這麼一個傳奇的人物……死了?
晚膳時,禮宗長老親自帶來了重淵的訃告。門派上下一片譁然。與幽都妖魔對戰中,重淵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物,只是他卻無疑是太虛觀乃至十大門派年輕弟子中的第一人,無論是臉還是修為。
我看著周圍師姐師妹悲痛欲絕的臉,也跟著流了幾滴傷心的淚,順便趁大家悲傷的時候搶走了桌上最好的幾塊肉。
我和重淵實在是不熟。當年我進門派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那高高在上的首席大師兄,十年來與他的交流不過是每月一次的兵宗演武和門派講習。印象裡重淵永遠是那張完美而漠然的面孔,高高在上如同雪峰上亙古的冰層。這樣有限的交流讓我很難從對紅燒肉的愛中擠出超過兩刻鐘的悲哀。
更何況對我而言,比起高嶺之花的戰死沙場,誦不出邪影真言才是真正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巨大悲哀。
我一直強迫自己遺忘這件事,直到夜深人靜時,才不得不被迫坐到書案前,拿出了邪影真言的咒符書冊。
六大通靈術中,邪影真言是最古怪的一個,昔日西王母將太古銅門後萬妖禁錮崑崙山下,萬妖怨氣積日形成邪影。太虛觀弟子須以自身為引,召喚邪影,邪影的強大能力背後,也是強大的危機——若有不慎,即被反噬成為妖魔。當年驚才絕豔的玉璣子師叔便是被心魔所惑,與幽都勾搭成奸,甚至率妖魔軍攻打太虛觀和雲麓仙居。我記得剛入門派時,邪影真言是長老們明令禁止修習的咒法。
只是近年來幽都攻勢漸緊,為了增強戰力,連這樣的禁術也不得不列入門派弟子必修課中,只是新修習的弟子需在師長看守下召喚罷了。
的確需要看守,沒人指導的話,我這種廢物可是連入門的玄龜都召喚不出來啊。
我咬緊嘴唇,愁眉苦臉地瞪著桌上那頁劃滿了古怪符咒的紙,直到與它相看兩厭,才放棄了掙扎,苦逼地一字一句背起來。
未入太虛觀的時候我便聽說,觀中的道長們是個頂個的學富五車,單看那手誰都看不懂的畫符水平便足以讓人崇拜了。可直到我入了觀,才發現並不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