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電話呢?向陸向北告狀?不對,陸向北的手機不是一直打不通嗎?
“誰和你開玩笑!瘋子!你說,你自己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哥假期時間短,沒幾天就要回去了,別又跟小時候一樣,被人欺負了只會自己躲起來哭!”
怎麼打算?再度閉上眼,心裡淡然一片,唇角卻微微上翹,仍是幼年時撒嬌的聲音,“哥,我打算好好睡一覺!快點開車啦!”
“這臭丫頭!”知道她不肯再說,沈康祺加了車速,心裡也是微微的涼,他和她之間,越長大距離就越遠了……“去哪?要不去我家算了!”他問。
“不了!這麼晚了,打擾伯父伯母!”沈家?那畢竟不是她的家啊……
“這丫頭,越來越見外了!我爸媽也看了新聞,知道你出事爭著要來醫院看你,我好不容易勸住的,你這時候去,估計我媽還樂顛顛親自為你下廚熬湯,說什麼打擾!”沈康祺越來越不滿童一念的客套。
童一念無奈,狗腿地拉了拉他的外套討好,“我知道伯父伯母都對我好,哥對我更好,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忍心讓老人家為我操心啊!我把他們當自己家親人孝順呢!還要捱罵!”
沈康祺被她軟軟的語氣融化,裝不下去,破功笑了,“知道就好!那現在告訴我去哪?”
“去我新公寓吧!”還能去哪?總不能回童家吧?工地出事到現在,沈家的人都看了新聞為她擔心,好死不死的陸向北至少也到醫院來報到了,可她那老爹卻連個影子也沒有!只有新公寓,才是屬於她的地方。
“算了,還是去我以前的家!”她忽然想起自己包丟了,鑰匙不知所蹤,連門都開不了,不想住酒店的話,只能去老爺子作為結婚禮物送給她和陸向北的房子,那套房子是指紋鎖。
一推開門,便有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和陸向北生活兩年的地方,處處都有他的痕跡,牆上還掛著他們的巨幅婚紗照……
她逼著自己忽略,和沈康祺說笑,這是她必須承受的,學會面對,每天還要對著陸向北上班呢,這點都受不了,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這一晚,是沈康祺陪著她度過的,還給她整出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麵,逼著她吃了個碗底朝天。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沈大少,去了部隊,居然還能下廚了!她可是邊吃邊笑的。
“笑什麼?只會麵條!”沈大少臉上竟泛起了紅暈,瞪她一眼,把碗筷收拾了,趕她去睡覺。
她是真的累了,全身痠痛,頭一挨枕頭就睡著了,這樣的狀態真好,不用再去想今晚的陸向北會在誰的床前或床上……
黎明的時候下了一場雨,氣溫便將了下來,臥室的窗戶開著,飄進少許雨點,涼風暗襲,睡夢中的童一念覺得冷,習慣性往外側靠過去,習慣性去尋找溫暖的來源,可是,蹭來蹭去,蹭到的都是涼意,而她,卻終因身體移動而喚醒的痠痛醒了過來。
過了一夜,全身肌肉似乎更痛了,而夢裡的她,似乎忘了她的溫暖夜晚並沒有回來……
昨晚就這麼睡了,也不知沈康祺究竟是怎麼安排自己的,還有,不能貪睡,還得去醫院看看伍若水的傷到底怎麼樣了,雖然她仍然不喜歡伍若水這個人,但她好歹是因為自己受傷的。
她逼迫自己起床,開啟臥室門,發現沈康祺
已經不在了,沙發上有他睡過的痕跡。
以為他已自行離去,便進了浴室,開始梳洗。
額頭貼著的紗布很刺眼,她把額前的頭髮梳了幾縷下來,稍稍遮擋。
剛梳妝完畢,卻聽得門一響。
她的心忽然就跳亂了,這房子只錄了她和陸向北的指紋,連保姆來打掃衛生都要提前打電話約好,以防他們不在家進不了門,那麼,能開門進來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