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哦。”她的話,聽不出有任何感情,只是平淡的語調。
鍾莫予深吸口氣,道:“娘常說,人生很短,當珍惜眼前時光。”不明白是何原因,不僅帶她來了這裡,而且還將他不曾對人說過的話對她傾吐。鍾莫予瞥眼她無波的容顏,皺了眉,她,為何彷彿對所有事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他一路帶著她而行,她就是現在的表情,未曾皺過眉,不曾展過笑,如此的漠然,倒令他弄不懂她在想些什麼。而,他如今很想知道她的腦中,正有著哪些思緒。“她說的不錯。”她斷語。鍾夫人倒是看得開,卻不像很多人那樣對於生命非常不重視,在生時無盡揮霍,在將死之時卻是悔之晚矣。而,偏偏世上那樣的人佔多數。“是啊,孃的話一向很有道理。”鍾莫予垂頭看向盆花,突然想念起孃親,不知她過得好不好,獨自一人在黃泉,是否寂寞?“你在想她?”夕炎冬從他的表情中猜測。話,仍是一徑地直述。
“是啊!”他嘆著氣,十分意外自己表現得竟是如此明顯。
“你還想再見她嗎?”心中有著警告,可她還是將話問出了口。
“想,很想!”鍾莫予對上她的眼,“我很想再見她!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儘管他日夜思念著孃親,但是,她已過身,那是不變的事實,他很久以來都只能在夢裡見到她。
“我——”看著他略顯哀傷的眸子,她沒來由地想告訴他,她可以讓他再見他的娘!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她雖有這個能力,卻不可用在他身上。
細緻的眉,打成結,心裡浮動著警言。
夕炎冬閉上眼,整理著心緒。
他思母情切,她本是該視而不見,即便見了,也該不會隨他情緒的波動而動了心念。哪裡,出了錯?
“夕炎冬姑娘,你還好嗎?”鍾莫予關心地問。她似乎聽了他的話,也有點點憂傷。
她睜開眼,雙眸染上淡淡的迷離,卻更加惑人,令鍾莫予的心神閃了閃。
“我好。”她別開眼,轉身,決定回去。
“夕炎冬姑娘,我掃了你的興吧?”
她搖頭,不語。
“夕……”鍾莫予呆了呆,“爹!”是有些敬畏的語氣。而,他並沒有看到身前的夕炎冬聽到他的叫喚後,頓住腳步,側耳聆聽。“莫予,你怎會在這裡?”鍾重遠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這位是——”他的口氣有些僵硬。“爹,她……她是……”鍾莫予見到爹就好像老鼠見了貓。
“是你帶來的?”鍾重遠說話毫不留情的嚴肅。
“是……”鍾莫予點頭。
“過來,”鍾重遠看了眼鍾莫予身前正定定地盯著他看的夕炎冬,拉過鍾莫予到一一邊說話,眼光還時刻注意著她,“你說,今天你去葉世伯家,回來怎麼帶了位姑娘?!”“她?”鍾莫予眼神飄了過去,見夕炎冬以狐疑的眼光注視他們兩個,他報以微笑。“莫予!”鍾重遠重重道。
“爹,其實她、我見她昏倒在大門口,才將她帶人府中的。”他睜眼說瞎話。這還是生平頭一遭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但,心裡仍虛得很,爹或許下一刻就將她轟了出去。他抬起袖子,擦擦額上不知何時冒出的細汗。
“送她走!”
“什麼?”鍾莫予叫。
“我說送她走,你聽不懂嗎?!”鍾重遠嚴厲他說。
“可是爹……”
他沒有機會說完,因為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我有話跟你談。”是夕炎冬!她看到兩人嘀嘀咕咕地,就走了過來,立於他們面前,以眼光打量著他們父子二人,卻不覺驚奇。
“什麼?”鍾重遠放開鍾莫予,眯起眼,怎麼也不會想到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用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口氣對他說要和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