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面,阿加莎也不再猶豫,她長舒了一口氣,立刻收回指向黑蛇的金杖,以極大的力度將金杖底端砸向地面,顯然是要動用針對敵人的雷霆手段了。
嗡——
以杖底與地面的接觸面為中心,一聲清脆的而不顯得刺耳的蜂鳴聲向周圍擴散開來,地面上的塵土如同湖面上泛起的層層漣漪,一圈又一圈地向外泛開。
在眾人的感覺中,伴隨著蜂鳴而來的,只有陣陣拂面而過的微風。
下一刻,他們就看見了一幅即使是身處於狂人的夢囈中、也實在難以想象的景象:
一個全身肌膚完全皸裂、早已看不清面容的人形終於支撐不住維持站立的姿態,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地面上,卻依舊用雙手支撐著地面,並不想就此低頭;
“他”的雙目也已經失去了眼白和瞳孔的概念、化為一團吸取光芒的黑色漩渦,不明的黑色液體從他的口鼻與雙耳中不斷向外溢位,這些液體並沒有化作霧氣消散,而是滲入地面。
在一眾官員驚恐的目光中,原本溼潤的大地迅速變得乾涸、充滿龜裂,而後化作形狀不規則的乾土塊和砂石,最終,整個大地似乎都失去了顏色這一概念,如生命般徹底“死亡”。
這種現象並不侷限於黑蛇的腳下,而是迅速延伸開來,遍佈他們目力所及的所有土地!
艾爾弗雷德警惕地觀察著這一異象,但身處布蘭達所佈置的法陣之中,他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彷彿這僅僅只是一幅充滿了詭異的畫面,卻不會對生命產生什麼傷害。
但當這種變化以極快的速度向外蔓延,抵達至遠方並沒有受到法陣庇護計程車兵們的腳下時,他才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天真——來自“死亡”天使的反撲,又怎麼會沒有造成影響:
在失去了顏色的大地之下,不詳的黑霧悄然浮現,這些霧氣匯聚成一條條黑色的線,如同小蛇一般,立刻纏上了堅守在最前方的軍人們的體表,如同捕獲獵物的蛇群。
彷彿士兵們的所有防禦措施都沒有生效一般,這些霧氣立刻隱入他們的體內,而後——
所有被黑霧纏身計程車兵們紛紛痛苦倒地,堅韌的意志讓他們沒有慘叫出聲,但他們的面板開始呈現出極為不正常的老化現象,只在須臾之間,他們便成為了一群遲暮老者!
而那個以手撐地的人形,卻直起腰,似乎就要掙扎著在阿加莎的面前站起來了!
艾爾弗雷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黑蛇似乎將“死亡”這一概念強行植入那些軍人的體內,以此置換了他們體內的生機,將其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如果不採取什麼行動,這些忠誠勇敢計程車兵一定會枉死於此!
但艾爾弗雷德什麼也做不了,他確實是高等超凡,不懼蛇主的法則、不畏祂的襲殺,可那畢竟是一位天使,涉及法則層面的較量,從來都不是人類的力量所能企及的!
布蘭達能做些什麼,但她也不能走開,維持一個法陣的執行、尤其是一個足以對抗法則的大規模法陣的執行,必須依靠她的力量,如果她離開了,這裡的文官必死無疑!
她甚至不能讓犬主離開自己的影子,因為祂也是代表死亡的天使,貿然讓其現身,不僅會混淆眾人的思緒、招致不必要的猜疑,甚至會讓當下的情況越發混亂。
“即使到了現在,你依舊執迷不悟嗎?也好,祂當初創造了你,我自然也可以毀了你。”
顯然,阿加莎也明白現在的情形,但她並沒有表現出慌亂,只是平靜地向前邁步,雙手舉起那杆並不適合用於戰鬥場合的儀式金杖,而後——重重地把它砸向黑蛇的頭頂。
這樣的動作屬實有些過於樸素了,就像是普通人之間的尋常鬥毆一般,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