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喝酒吧。」顧攸寧笑著打斷她的話,她從地上摸索了一壺酒,遞給她,「我新釀的酒,還沒取名字,你喝喝看,替我想想。」
「……是。」
顧攸寧想了幾日,終於把新酒的名字想出來了,她有陣子沒去酒肆了,這天見小滿乖乖坐在家裡看書,便讓七巧給她叫了輛馬車,打算去一趟酒肆,把新酒的牌子掛上。
走得時候。
七巧還替小滿帶了一句話,說是讓她別忘了晚上的事。
她這幾日過得糊裡糊塗,根本不記得今晚要做什麼,問七巧,她也只是搖搖頭,輕輕道一句「小少爺說得神神秘秘,還不准我問」,顧攸寧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顧承瑞的屋子,想著左右過會小滿也會來酒肆,也就沒再這個時候進去打擾人看書。
從家到酒肆的這一路,外頭十分安靜。
從前這條路最是吵鬧,今天這樣安靜,倒是令人驚奇,她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發現外頭不僅安靜,就連沿街的攤鋪也都擺得十分整齊,甚至還有幾個穿著官服的官員正策著馬往城門口走。
「今天這是怎麼了?」她問車夫。
「顧娘子還不知道?」車夫和她熟了,這會便笑著同她解釋道,「京城來了位大官,咱們這邊的幾位大人都去接人去了。」
哦,
應該就是上次胡夫人說得那位京城大官。
跟她沒什麼關係。
顧攸寧點點頭,也沒多問,正好馬車到酒肆前,她便捧著手中的酒下了馬車。
而此時的城門口,幾個官員站成一排。
領頭的是當地知府詹泰初,他身後還有好幾個縣丞、同知,而身邊站著的一個少年卻是談言。
談言是代替他父親來的。
其實這樣的場合是不需要談家派人過來的,畢竟按官職而言,這次來的那位大人還不如談將軍……可偏偏這人雖然官職不是頂高的,但身份特殊,談家不敢抹他的面子,又不好自貶身份,便派了自己的獨子過來。
也算是把面子做足了。
談言等得有些不耐煩,他今天還同顧攸寧約好晚上去看煙花,雖然是單方面的約定,要不是怕他爹回頭拿棍子打他,他都想直接跑了。
詹泰初打小看著他長大,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這會便低聲哄道:「阿言再等等,回頭你跟那位大人見個面,我便放你回去。」
談言聽到這話,臉色終於緩和一些,「詹叔叔,那人是什麼身份啊,值得你們這樣大的陣仗嗎?」
以前京城又不是沒人來過,也沒見他們這樣大的陣仗。
詹泰初看了一眼不遠處,見還沒有動靜,這才壓著聲音問,「你可知道南陽姬家?」
談言一愣後,朗聲道:「自然知道!當年夏朝皇帝暴虐昏庸,咱們的太祖皇帝揭竿起義,就是姬家的前輩護著太祖皇帝登上皇位。」
大周建國百年,姬家的人雖然很少出現在朝野之中,可但凡是大周的人就沒有不知道這個南陽姬家的,在大周還是夏朝的時候,姬家便已經是眾人高不可攀的名門望族。
從古至今,哪個世家門閥不受天子忌憚?
這麼多年,王謝庾恆一個個全都敗落,唯獨這個姬家依舊立於不敗之地,不僅僅是因為當今天子的胞妹昭德長公主下嫁姬家,更是因為姬家早有祖訓。
「姬家子弟,可為士,可為農,可為工,可為商,唯獨不可稱帝。」
若沒有這條祖訓,當初姬家和蕭家謀反,只怕根本就沒有蕭家登基的機會,可也正是因為這條祖訓,才讓南陽姬家即便過去百年也依舊不朽,甚至被天家奉為上賓。
「難不成……」
談言心下一個咯噔,心中那個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