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腳,並無什麼飾物,只在腰間掛了一隻荷包。
身後也不似顧家其他幾個小姐跟著三、四個丫鬟,只有四喜一個貼身丫鬟。
她是真的生了一張好顏色,不僅是來迎客的幾位禪師瞧著呆了一呆,就連顧家這些不知看了多少回的人在看到她出現的時候也還是忍不住會愣神,可顧攸寧彷彿已經習慣了,被這麼多人盯著也仍舊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腳步和呼吸都不曾錯漏一拍。
走到徐氏面前才彎了膝蓋,問安,「二嬸。」
「快起來。」徐氏此時早就看不出先前的不喜了,笑著上前扶了她一把,言語溫和,「都是一家人,講這些虛禮做什麼?」
顧婉也跟著上前,主動挽起顧攸寧的胳膊,柔聲又嗔怪的說道:「先前讓你和我們坐一起,你偏不肯,等回去,你可不準再推脫了。」
顧攸寧笑笑,既不答應也不推脫。
顧昭卻看不得她們這幅姐妹情深的模樣,等到徐氏和那幾位禪師轉身,立刻拉回顧婉的手,撅著嘴不高興地低聲道:「誰要和她坐一起?」
「阿昭。」
顧婉擰眉,剛要出聲訓斥就被人牽著離開了,她目光無奈地回頭看一眼顧攸寧,眼中似乎夾雜著歉意。
跟在陶氏身邊的顧筠幸災樂禍的看一眼顧攸寧,剛要出聲就被陶氏拉了一下手,有些不滿地撇撇嘴,最終還是閉嘴了。
「二小姐,我們先進去。」陶氏柔著嗓音和顧攸寧說完便牽著顧筠的手先往裡頭走。
很快,這裡便只剩下顧攸寧主僕,四喜氣得小臉發白,壓著嗓音不滿道:「四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
顧攸寧挑了挑眉,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身影,倒是沒有什麼不高興的。
「走吧。」
她語氣淡淡的發了話,而後也抬了步子往裡走去。
他們今日來金臺寺,是為祈禱來年開春家裡的兩位哥兒科考順利,這和顧攸寧其實是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只不過自打她父母兄長去後,她跟弟弟顧承瑞便由二叔一家收養,為此,她自然要時不時配合他們,也好讓外頭的人知曉他們教養她花費了多少心思。
或許是這三年經歷的人情冷暖太多了,顧攸寧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的。
二叔、二嬸給了她和小滿一個容身之所,平日裡的衣食用度雖然跟從前差了一大截,也和其他幾位姐妹兄長不同,但也不曾短缺過,那麼利用他們在外頭博些名聲,也是應該的。
何況今日這一趟,即使二嬸不說,她也是要來的。
她父母和兄長的牌位……
全在這擺著。
跟著徐氏等人先向佛祖求了願,又去住持那邊聽了一場經,顧攸寧見徐氏從蒲團上起來便走上前,小聲說道:「二嬸,我去佛堂看下。」
徐氏自是笑道:「去吧。」
說完又溫聲添了一句,「開光的東西得傍晚才能拿到,你也不必著急,若累了便回禪房歇息。」
算是把一個好嬸孃的模樣擺足了。
顧攸寧點點頭又謝過人,而後便帶著四喜徑直往外頭走去,剛到外頭就瞧見立在門邊的陶氏,她是妾氏出身,自然是不能到裡面去的,也難為她在這樣的風雪天中也不曾變過臉,看到顧攸寧出來還柔聲問了安,「二小姐。」
「陶姨娘。」
顧攸寧朝人點頭,看著她這一身打扮又不自覺擰了眉。
她和這位陶姨娘並沒有見過幾次面,相比其他人家寵妾時不時鬧騰下,這位陶姨娘雖然受寵,性子卻十分柔順,除非必要,平日裡很少出現在人前,可每回見到她,顧攸寧的心情總是很複雜。
熟悉又不舒服。
陶氏彷彿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仍是語氣溫和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