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
自然便說到了幾日後姬老夫人的生辰宴會。
老人家總歸是喜歡熱鬧的。
姬朝宗聽祖母和母親聊得高興,便趁勢說了一句,「說起來,這次孫兒能求到李先生的畫,還多虧了那位顧二小姐。」
乍然聽到這個稱呼,姬老夫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楞道:「哪位顧二小姐?」
還是蕭雅反應過來,同人說道:「就是那位顧首輔的孫女,顧廷軒的女兒,叫攸寧的那個。」她倒是挺喜歡這個孩子,這會不由感嘆道:「我記得這孩子去年就過了及笄,要沒出那檔子事,就她這個相貌和家世,恐怕她家門檻都要踏破幾塊了。」
聽她這麼一說,姬老夫人倒也想起來了,「原來是她。」
她如今年邁,不大出門,但從前也是見過顧攸寧的,記憶中是個明艷驕傲的姑娘,想她小小年紀還得照料弟弟,如今到了年紀都未曾成婚,不由也有些感慨,「的確是個可憐見的丫頭,既然這次李先生的畫是由她出面得來的,便也給她下個帖子,讓她過來熱鬧熱鬧。」
蕭雅自然樂見其成。
剛要應下就聽馮聽荷說道:「我記得這位顧二小姐好似已經搬出顧府了。」
見姬老夫人和蕭雅都是一臉怔楞的模樣,馮聽荷放下手中的茶盞才又繼續說道:「我也是早前去參加我孃家侄女的婚宴時聽幾個夫人說的,說是那顧小姐有一日清晨,帶著自己的弟弟和僕人搬出了顧府,現在誰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嫂嫂要下帖子,怕是也找不到地方。」
蕭雅不喜歡那些宴會也不愛同人來往,自然不知道這事,這會不由擰眉,「這好端端的,怎麼離家了?她一個小姑娘跑到外頭,可別出什麼事。」
姬老夫人也擰了眉。
不同蕭雅的擔憂,她是有些不喜的,老人家講究家和萬事興,這會聽說顧攸寧帶著弟弟離家,自然有些不大滿意。
姬朝宗一直不動聲色打量著祖母和母親的神色。
這會見祖母變了臉色剛要說話,只是不等他開口,姬雲狂那邊就已經忿忿不平起來,「祖母,您可別錯怪了顧二小姐。」
「我早些日子聽說那個徐元達在外頭到處敗壞顧二小姐的名聲,說是要娶她為妻,這六禮都沒行過,媒人也未登門,他就開始以顧二小姐的未婚夫自處。」
「外頭都鬧得沸沸揚揚,誰曉得他在家裡怎麼糟踐人姑娘,我看顧二小姐怕是真的待不下去才會離家,要不然她一個小姑娘做什麼帶著弟弟離家?」
「徐元達?」
姬老夫人對這個名字倒是有些耳熟,身側瓊香正好在給她斟茶,聞言便低聲提醒人,「就是早些日子被揭發糟踐了人還害得人一屍兩命最後被聖上發落流放的那位。」
「奴婢記得這位還是顧家如今那位當家夫人的侄子。」
這便不必再往下說了。
姬老夫人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事沒見過?只是顧家到底是對姬朝宗有恩,她雖然心中厭惡,嘴上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對顧攸寧難免升起幾分憐惜。
好好一個小姑娘,長得出色,人也聰慧,偏偏落到如今這種田地……也不知道是受了怎麼樣的磨難,才會帶著弟弟離家另住。
屋子裡有很長一段時間無人說話。
最後還是姬朝宗擱落了手中的茶盞,開了口,「祖母和母親若真想請人登門做客,我倒是知道該怎麼找她。」
見兩人循聲看來,他笑道:「前陣子我去惟芳齋,正好瞧見這位顧小姐,見她在賣畫,想來那位惟芳齋的掌櫃應該是知道她的,不如把帖子送到那邊去,再由人轉交便是。」
姬老夫人蹙眉,「賣畫?」
蕭雅想起第一次登顧家的門,就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