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口氣兀自強硬,似在指責陳敬龍,但從她話中意思來看,已分明是吃痛不過,服軟討饒了。
陳敬龍見她到了如此狼狽地步,仍在強裝體面,不肯直接認錯,不由頗覺好笑,怒火登時大減。鬆開手臂,將商容兒丟落地下,喝道:“商隊到來,我有正事要問範三爺,沒空跟你胡扯;等閒暇時,我再跟你說話!今天你老老實實的,不許再為難六子,不許再跟雲不回過不去;不然我還要打你屁股的,聽見沒有?”
商容兒伏在地上,哭的涕泗橫流;也不起身,只是大叫:“你對我不好了!……嗚嗚……以前我動手打你,你都不發脾氣的,從來也不打我……嗚嗚……現在你打我,對我不好了!……嗚嗚……你嫌我沒用,欺負我,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陳敬龍見她肩頭抽動、渾體顫抖,模樣十分悽楚委屈,不由愛憐之意頓生,想要將她扶起溫柔撫慰一番,卻又想:“不行!如今她吃了苦頭,真正怕了,以後或能有所收斂;若這個時候去安撫,讓她知道我對她極為愛憐,以後只怕要恃寵而嬌,更加鬧的無法無天,再也降服不住!”當即強硬起心腸,任她伏地而哭,不加理會,自顧往石洞方向走去。
走出好遠,猶能聽到商容兒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叫:“……你不理我麼?……嗚嗚……我才不……嗯……嗯嗯……不稀罕呢!……嗚嗚……以後你想理我時,我……嗯嗯……我也不要你理了……嗚嗚嗚嗚……”
待陳敬龍回到洞中時,便有古利部人請他到坤卡酋長所居石室中去。
姬神醫、範三爺、雲不回、吳旬四人,都在坤卡酋長室中,正圍坐一處用餐,坤卡酋長、雨夢、六子在旁相陪。陳敬龍到了,與眾人相見,自又有一番寒暄。
寒暄過後,眾人各自落座。陳敬龍問道:“姬神醫,您老人家怎會到來?”姬神醫笑道:“範三爺遣人捎去雨夢書信,請我開方配藥;可醫治病人,容不得半點馬虎;我沒有親眼見到病人,只憑信中簡單描述,又豈能貿然開方?更重要的,半獸族受瘟疫摧殘,若不抑制疫情,真不知要死去多少人;人命無分貴賤,半獸族人性命,與軒轅族人一般無二;我身為醫者,以治病救人為本,既知此事,若不盡些心力,以後還想睡得安穩麼?想要抑制疫情,我也終需親眼看見患者症狀,才好想辦法!”
陳敬龍由衷讚道:“老人家為救人命,萬里奔波,這片仁愛之心,敬龍佩服萬分!”
姬神醫大笑道:“你以為拍拍馬屁,我便不跟你算賬了麼?呵呵,你領著雨夢任意胡為,結果惹出禍來,以至洪大俠到我門上討要說法,聒噪不休,吵得我頭昏腦脹,這筆賬該怎麼算啊?”
陳敬龍微微一愣,這才想起洪斷山認出雨夢是助自己逃出洪家之人,曾說要去跟姬神醫討個說法之事。
雨夢嬌聲嗔道:“師傅,洪大俠跟您囉嗦,是因為我;您要算賬,只跟我算好了,何必難為我陳哥哥?”
姬神醫哈哈大笑,道:“我又沒說要把他怎樣,你著什麼急?就算是好朋友,可也用不著這麼護著吧?小雨夢,你跟這小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雨夢臉上飛紅,羞道:“什麼怎麼回事?您老人家年紀大了,說話糊里糊塗的,我才不跟您胡扯呢!我瞧瞧容兒妹妹去!”說著慌慌張張奔出石室。
眾人鬨笑一番。陳敬龍見姬神醫神色平和,並沒有當真要跟自己算賬的意思,這才放心;轉問雲不回:“雲兄,你怎會拜神醫為師的?”
雲不回含笑應道:“我們都是……嘿嘿,都是一樣的人;我從雪師姐口中聽說有這樣一位前輩,自然要去拜望一下了;結果,聽了師傅一番教導後,我被師傅一片仁愛之心打動,就此立下懸壺濟世的志向,於是便拜師學藝……”
他剛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