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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下,您的肩膀!”他想上前包紮,卻被深泓揮手攔住。

“噓——”深泓將手指放在唇邊,邀他一起聆聽。

潘公公也聽到了一種輕輕的顫動——

“咳!”皇后又咳了一聲,睜開眼睛。

這日是個陰天,宮殿內外燈燭全燃。素盈伏在枕上許久才緩過神,取出口中異物,勉力發出虛弱的疑問:“冬珊瑚?”

不知為何,素盈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晴朗的日子。一個年輕人拿著一樣東西問少女:“這是什麼?”“那是冬珊瑚的果實。”奉香素盈回答。東宮睿洵又問:“有毒,是不是?”

是啊,有毒。有毒的回憶。素盈閉上眼睛,為那段回憶中的兩個年輕人落了一滴淚水。當日的事,她至今不明白。今日的事,就更讓她不解。冬珊瑚為什麼會出現這裡呢?

深泓在案邊寫什麼東西,不知是沒有聽到還是不願給她解釋。

他寫完之後又看了一遍,將那東西捲起來。素盈看清是一卷詔書。深泓將詔書交給潘公公就坐回床邊,輕輕理順素盈的長髮。

他沉默了好久,說:“我不想瞞你——中了沉夢之毒,或在朝夕,或是數年,遲早暴斃。”然而此刻的他一點不似中毒。素盈想問他:為什麼你能如此坦然?為什麼你會沒事?當初忽然病倒,是不是也與沉夢之毒有關?

但她今日已說錯一句話,同樣錯誤,她不敢再犯。潘公公回來覆命,他便大步走到帷幄外同潘公公說話。素盈豎起耳朵,聽到他問:“她怎麼說?”

“她不願獨攬。”潘公公回答。“並且,殿下也不願意推在她頭上,陷母族於不忠。”

素盈當下領悟:他想要素璃替他的兒子擋箭。素璃最近聲望大跌,與後宮妃嬪不睦,又纏上巫蠱風波。她不是他的女兒,他不必處心積慮保她。可惜睿洵除了妻子一無所有,不能就此拋棄髮妻。而素璃……素盈聽之惠說過,每一個向素璃投誠的宮人,都會聽她說出這樣一句話:“這一刻開始我要你記住——你服侍的不是我和太子。是我。是我一個人!”

這樣的女人,怎麼會獨立承擔丈夫的災難呢?

深泓重入帷幄,素盈才問:“陛下剛才頒了什麼樣的詔書?”他沉默了更久,悵然說:“這個國家失去了儲君。”素盈悚然變色,以為睿洵已受三般朝典。可他接著說:“從今起,只有庶人睿洵。我已命他即刻離開京城,日後無詔不得擅還。”素盈又詫異——他竟然真的放過睿洵。

在這充滿風波的一天,到底哪一種感受讓她更加吃驚,她也說不清楚了。“陛下是真心疼愛他……”說出口她才覺得可笑:唯一一個活下來的皇子,他怎麼會不喜歡呢?

“你一定奇怪。”深泓像比素盈自己更明白她的困惑,安閒地說:“昔日的秀王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可這並不妨礙先皇喜愛他。我早知道洵的性格和我完全不同,可我從未想過,皇位必須交給一個和我一樣的帝王。”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洵有他的優點。我很想知道,他登上皇位會寫一段怎樣的歷史。可他,不小心越過了這趟旅程的底線……”

丹茜宮靜了下來。最後還是素盈的嘆息打破了靜謐:做他的兒女,到底比做他的女人幸運。素璃一定知道這一點,所以絕不會攬罪。她要以睿洵妻子的身份,跟他一起淪落,再伺機與他一同東山再起,重圓她的美夢。

“陛下,我可不可以去送她?”素盈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為什麼?”

她的回答讓殿內氣氛倍感寥落:“為我們都生在素家。”

深泓的睫毛顫了顫,思忖之後說:“我不願別人看到,皇后為皇帝廢黜的儲君送行。”

“我不會被人發現。”素盈如此回答。

睿洵覺得自己已經等了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