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著光呢。
還不等他挪到門邊,陸毓衍已經站起了身,慢條斯理整了整衣襬袖口,與謝箏道:“回衙門去吧,看看楚家兩兄妹都說了些什麼。”
松煙僵在了原地,他正要避讓,爺卻要離開了?
謝箏聞聲,猛得回過神來,一時也沒察覺到異樣,朝陸毓衍點了點頭。
吱呀
松煙垂著肩膀開了門,鼓了鼓腮幫子,好嘛,那就這樣吧,也省得他再為了如何靜悄悄開門關門而煩惱了。
出了茶樓,外頭日光正好。
前兩日的大雨磅礴不見了,只街角低陷處還有些積水,陽光落在身上,一掃秋日涼意,暖烘烘的。
沿路往順天府走,經過那處幽靜衚衕時,謝箏不由地轉頭往裡看了一眼。
衚衕裡沒有百姓走動,空蕩蕩的,可謝箏就覺得,好像看見了一男一女輕擁而立一般,她捏了捏指尖,不知道還有沒有叫旁人看見……
這麼一想,曬在身上的陽光越發熱人了。
順天府裡,楚昱緲已經離開了。
古阮撓著腦袋,道:“兄妹兩個說的是他們家鄉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不曉得說了些什麼。
只瞧見兩人抱頭痛哭了一場,哭得慘兮兮的,讓人憋得慌。
我看楚姑娘長得單薄,大哭之後怕是走不動,沒想到小姑娘倒也硬氣,抹了眼淚走了。”
古阮一面說,一面攤手露出掌心幾顆碎銀子,道:“硬塞給我的,說是請我們照顧楚公子一些,吃喝上別為難了。”
謝箏瞅了一眼,估摸有小二兩,這銀子對蕭家來說,就是一個大丫鬟一個月的月俸,但對楚家來說,只怕是眼下能拿出來的全部了吧。
陸毓衍點頭,道:“我去看看楚昱傑。”
大牢陰冷,裡外差距太大,謝箏進去時不禁打個了寒顫。
楚昱傑依舊抱膝坐著,眼睛通紅一片,見陸毓衍來了,雙手重重搓了搓臉,讓自個兒看起來別那麼狼狽。
陸毓衍也不與他繞,開門見山,道:“易仕源與楚姑娘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了些。”
楚昱傑的眉頭皺了皺。
“易仕源與我說,他和楚姑娘兩情相悅,雖然家世不同,但他等著你金榜題名,”陸毓衍頓了頓,見楚昱傑垂著腦袋,臉上神色辨不清晰,便又道,“你昨日念過,你若無法洗清冤屈,你妹妹總還算有人照顧,那個人是指易仕源吧?”
楚昱傑的身子顫了顫,仰著頭,長嘆道:“我知情的,我昨天幾乎都說了,也唯有易仕源與阿渺的關係,我瞞下了。
那天夜裡,我和段立鈞打了起來,我問他如何拿到我的詩作。
段立鈞起先不肯說,與我鬧極了,脫口道,詩是從易仕源處得來的,他根本不清楚那詩作是我寫的。
我知道阿渺與易仕源有往來,那詩應當從阿渺那兒拿出去的。
源頭在阿渺,我沒臉跟段立鈞扯明白,就作罷了。”
這個理由並沒有出乎陸毓衍與謝箏的意料,也唯有事關楚昱緲的聲譽,楚昱傑昨天才會不肯說明。
“楚姑娘和易仕源,你怎麼看,或者說,她怎麼想的?”陸毓衍問道。
許是這問題讓楚昱傑聽出些別樣意味來,他繃緊了下顎,乾巴巴道:“易家是與我們家截然不同,但無論是我,還是阿渺,在與人相處交際上,從未有‘佔便宜’、‘攀高枝’的想法。
家裡再困難,只要我努力唸書,總有翻身一日,哪怕不是步入官場,我給博士們打下手,去學堂裡給開蒙的孩子們講課,養活兩人還是可以的。
若我能得官身,易仕源能善待阿渺,那就是皆大歡喜,若我沒有那個能耐,阿渺也不會不切實際。
她是與易仕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