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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月臺上的站名證實這兒確實是烏魯木齊。他在心裡安慰自己:隨遇而安。從未到過新疆,就算是來旅遊吧。

新疆地處祖國邊陲,與好幾個國家接境,又是多民族雜交區,有著漫長的邊境線。

站臺上執勤的鐵路警察,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鐵路員工來來往往,盤查形跡可疑之人,氣氛很緊張。

楚辭沒錢買票,是扒上火車的。看見站內戒備森嚴,他急了,怎麼出站呢?放眼四望,不少人走下站臺,快速鑽進停靠在別的站臺上的列車下面,然後再從車底爬出,奔向不遠處的一排土牆,從牆上翻出站去。

楚辭如法炮製,順利地來到車站廣場。

人們說城市的夜,是美麗的。城市在夜幕的籠罩下,把醜陋的東西遮掩了,展示出來的都是美的一面。

楚辭漫步在烏魯木齊的大街上,異國風情的城市建築,有著俄羅斯血統的姑娘,使他彷彿置身在異域。

夜深了,楚辭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不知多久,瑟瑟寒風中,他累了、渴了、餓了,信步走進一間有著圓形大屋頂的教堂。

教堂裡燈火輝煌,卻沒有一個信男善女。教堂四周的牆上,天穹頂上,繪有許多美麗的圖畫。楚辭不信教,對宗教知識知之甚少,搞不清這裡信奉的是什麼教,供的何方神聖。他走到祭壇前,看見祭祀桌上有一些用來供奉的水果與糕點。他想天下的菩薩,均樂善好施,普渡眾生為己任,自己飢餓難耐,吃一點供果、糕點,菩薩不會怪罪吧?已經兩天沒有吃過食物的楚辭,在祭壇前跪下,心裡默默祈禱神靈不要怪他無禮。禱告一番後,他伸手取過糕點。開始時,他還小口小口地吃著,空空如也的胃裡進了食物,猛烈地開始抽搐、收縮。楚辭難以忍受,便狼吞虎嚥般大吃起來。片刻之間,兩盤糕點己被他一掃而光,幾個水果,也被他連嚼帶啃地吃下了肚子。

楚辭擦擦嘴,雙手合什,虔誠地向龕裡神像行了個注目禮。他走到大廳一則,看見有一地方像西方電影裡演的懺悔處,便好奇地走過去。兩天沒有與人說過一句話的他,此時很想找人交流交流。他在一個小窗孔前跪下,輕輕敲敲木板。死一般的寂靜中,傳來木板清脆的敲擊聲。

“神父,你在嗎?”楚辭手摸著胸膛,頭低低垂下:“不管您在不在,我希望您能聽到我的聲音……我是一個不可救藥的人,一生都在逆天道而行。因此,上天給我以懲罰:我上過刀山,下過火海,也進了地獄……肉體的折磨,我能經受得住,難以忍受的是靈魂的痛苦!人們把記者看成是一把懲惡揚善的利劍,我也自以為是,經常槍上鏜,劍出鞘。然而,每每我按正義地信念作完一件事,我都感到孤獨、虛弱,都會產生一種不好的感覺:日薄西山中,一頭百病纏身的老牛,拉著滿載貨物的破車上山……我畢竟是個凡人,我不是上帝之手,我不能替天行道。孟桐說得對,無人可以逆歷史的潮流而動,偉人做不到的事,我更無法支手迴天!我是否過於看重我所肩負的道義與責任?沒有寬恕、包容之心?……”

楚辭想吸菸,習慣性地伸手去摸上衣口袋,口袋裡空空如也,這才想起沒錢買菸,已經有幾天不知煙味。他無奈地轉身背靠板壁坐在跪板上。

“對侯雨這樣的貪官汙吏寬恕、包容,就是對人民犯罪。然而,人民——是由一個一個的人組成的群體,是泛指,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單個的人,才是有所指,才是實實在在的。沒有對單個人的寬恕、包容,何言群體?看來,個人與群體,不能截然分開。照此說來,我是否對侯雨太認真,沒有網開一面?他畢竟也是人民中的一員……”。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五十四章 西出陽關(1)

楚辭望著穹底,提出兩個假設前題:如果他不介入G市文物走私的調查、不在報上發揭露官商勾結的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