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悽然一笑,這種只會出現在電視劇裡的情節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先捱打的人是誰,委屈的人是誰,被安慰的又是誰。單憑眼淚就能換取同情,我辦不到,我不會哭。連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還有誰能更關心我。
我取出書,拿出夾在裡面的實驗品放在桌面,不理會哭哭啼啼的晴月,而是皺皺眉,毫不迴避地瞪著墨藤:&ldo;書是我的,我必須帶走,你要東西留給你。這件事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rdo;
&ldo;這事與你無關,你不要管。&rdo;墨藤擰緊眉頭。
我笑了:&ldo;與我無關?西嶺國的花精死多少都不該影響你的生意?很遺憾,我也曾是西嶺國的小花精,這事非管不可。&rdo;
&ldo;這事以後再說。&rdo;墨藤加重了語氣,&ldo;向晴月道歉,怎麼可以亂打人。&rdo;
聽到這話,所有的委屈轉化為了憤怒:&ldo;是她先打我,是她不對,我絕不道歉。&rdo;
晴月依舊大哭大鬧,我對此視而不見,變成人類的花精不能落淚,這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ldo;非影,你到底要怎樣?&rdo;墨藤生氣了。
我又一次笑了,當初離開魔域只期待找個歸宿,安心生活,萬萬沒想到遇見了錯誤的人,如今仍舊孤單一人。我稍稍昂起頭:&ldo;區區人類,竟敢對本公主無理。非影?這是誰這麼窩囊的名字?&rdo;
墨藤的表情凝固了,晴月也停止哭泣看著我,就連伏在桌腳的冬雲也跳上桌望著我。
路至盡頭,既無出路,何不另擇路再前行。
&ldo;你漂亮的未婚妻不主動向我低頭認錯,我絕不退步。&rdo;我拉了拉挎包的帶子頭也不回地走出&ldo;nature hoe&rdo;。
回到家,渾身無力,癱在沙發上不想動。右手掌心痛得厲害,不僅沒拿到藥,問到治療方式,還一肚子委屈,身心疲憊的回來。
不知過去多久,聞到一股清新的綠葉氣息,偏過頭,辰諾守在沙發旁,他深深地埋下頭:&ldo;屬下罪該萬死,沒能保護好殿下。&rdo;
&ldo;辰諾,&rdo;我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有些無助,&ldo;我好累。&rdo;
辰諾往前移動了些,離我更近了,這樣我就更能看清他堅定的表情:&ldo;殿下請安心休息,屬下將永遠陪在你身邊。&rdo;
我輕輕笑著,銀杏的氣息驅散了夏季煩悶的空氣,沉浸在涼爽的環境裡昏昏欲睡。我尋找的幸福或許一直就在手邊,只是我刻意忽略了。
混混沌沌的日子,度日如年,與墨藤的關係徹底僵化,他不肯放手他的天價生意,而我固執地維持著皇族僅剩的尊嚴。
右手傷勢加重。
葉珂來過兩次,勸我回去求助於墨藤。我拒絕了。她說的沒錯,進一步山窮水盡,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惜這一次不是墨藤先退讓就不行。
辰諾每天都會過來,他帶來不少藥材,可效果不怎麼明顯。不想再看見擔心我的人憂慮的表情,我開始大量服用鎮痛的藥物,麻痺神經用以忘記手上的痛。白天精神有些恍惚,夜裡陣陣痛楚難以入眠。
時至今日,墨藤也未出現,明知我有危險也不肯救我,既然他打心裡不在乎我,我又何苦對他抱有期待。
又是一天傍晚,辰諾小心地擦拭過我手心的傷口,輕輕地包紮好。看著他一絲不苟的表情,忍不住問道:&ldo;我死了,你會傷心嗎?&rdo;
&ldo;殿下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rdo;辰諾的動作極輕,生怕我痛,全然不知我早已痛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