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小客人不再盯著大大小小的香薰油瓶，別過頭看著我：&ldo;現在能簽訂嗎，那個名字很奇怪的契約?&rdo;

&ldo;pure不適合你。&rdo;作為店員，這不是該說的話，換作墨藤，或是蘭希，他們一定可以微笑著爽快的答應。

最煩悶的莫過於，總覺得對著古色古香的花精說英語是不可饒恕的罪過。這種感覺相當彆扭。

女孩明顯不高興了：&ldo;適合不適合不是你說了算。&rdo;

&ldo;百年換一年。&rdo;我無奈地笑了笑，&ldo;一百多年的修行僅僅是人類短短的三百六十五天。你不是說人類很奇怪嗎，那又何必變成人類來受苦。&rdo;

&ldo;我的事與你無關。&rdo;她皺著眉頭瞪著我，的確，我管得太多了，與其讓客人不高興，還不如順勢完成墨藤的收購工作。

我拿著鑰匙走進狹小的內屋，開啟左牆的鐵鎖，推開通往地下室的門，冬雲安靜地跟在我腳邊，女孩走在我後方三米不到的位置。

下行石梯盡頭一間空曠的大房間，房間裡只放了一張長桌，桌上的鐵盒裡是&ldo;pure&rdo;，鐵盒旁的玻璃水罐裝有透亮的液體。

我指了指水罐：&ldo;這是必要的，希望你能理解。&rdo;

女孩有些緊張，這很容易看出來。

冬雲走到桌邊，化為了人的形態，那套黑色的燕尾服很適合他，黑眸黑髮，人類模樣的冬雲比貓的樣子好看多了，當然，這話決不會告訴他，自以為是過度的貓不能給他更囂張的機會。

在普通的客人面前不可以隨意轉化，這是冬雲與墨藤的約定。現在屬於特殊情況，&ldo;pure&rdo;有些步驟我無能為力。

揭開盒蓋，鐵盒的一端放著厚厚一疊白紙，另一端整齊擺放著裝香薰油的空瓶，我取出一張白紙交給冬雲，然後拿起一個3l大小的空瓶，向女孩示意可以開始了，她遲疑片刻取下髮髻上的花放入瓶中。

花在瓶底融化，微微泛著些許淺黃色的精油緩慢增長，最終依舊不足1l。

我擰緊瓶蓋，防止花香繼續飄散。

冬雲手中的白紙在此過程也逐一顯現出黑色文字，他用他那一貫的高傲語調問道：&ldo;名字，想要怎樣的人類姓名?&rdo;

&ldo;……丁香……&rdo;女孩想了想回答。

冬雲快速地用食指指尖在紙上寫下這個名字：&ldo;白丁香花花精，修行一百五十年，換取人類時間一年。儀式完成後，花精生命終結，成為人類，姓名丁香，生命期一年，壽命結束以人類方式死亡。&rdo;

冬雲將紙揉成一團，紙團合攏收縮為指蓋大小的光球，他攤開手心伸到女孩跟前。

&ldo;以後，他是不是就能看見我了，在一起也不會奇怪了吧?&rdo;女孩望著我，很單純很孩子氣的目光。

&ldo;嗯。&rdo;我肯定地點點頭，&ldo;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絕對不可以哭，眼淚會腐蝕你的身體，即使一次就將化為烏有。&rdo;

女孩接過光球，認真地看了又看，最後吞了下去。

我不自覺地往後退，這樣很沒骨氣很丟人，沒辦法，誰讓我如此害怕。

一分鐘過去了，女孩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揚起頭，臉上黑色裂紋蔓延，猶如摔壞了的藝術品。並非簽訂&ldo;pure&rdo;就能成為人類，花精變作人類的成功率非常低，只有極少數是幸運的，即使如此，仍然有如此多的花精選擇這條路。

戀上人類的花精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