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事？

若留不住，若留不住，她是否就那樣飄渺離去？再尋不著？

不僅僅是周海揚，連凌辰宇都心中一滯，一種慌亂、一種彷彿抓不住她、會被她拋棄的慌亂彌散在心間。

凌辰宇驚得手中的釣魚竿都從手中滑脫，他緊緊抱住連愛芒，一遍遍地在連愛芒耳畔重複：“芒芒，芒芒，不要丟下我，不要忘了我——”

連愛芒一開始有些莫名，可是聽著凌辰宇的話，她心中發澀，原來，不僅僅自己會害怕，凌辰宇也會害怕。自己本來就是人世間的一抹遊魂，得上蒼垂憐，才能夠重活這麼一世。

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自己是真的重生，還是自己在做夢。

如果真的重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否上蒼會收回。

連愛芒就這麼被凌辰宇摟在懷裡，腦中紛雜，心中思緒萬千。

周海揚連呼吸都被緊緊攫住一樣。他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凌辰宇懷裡的連愛芒。

凌辰宇得不到連愛芒的回應，他一急，吻住了連愛芒的唇。

他的吻，如此急切，如此激烈，就像是要用他火熱的感情，留住連愛芒一般。

這熨燙人心的吻，終於使得連愛芒從迷惘紛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卻又沉浸入凌辰宇編織的愛網中。

仿若無人之境，兩個痴兒就那樣纏綿，那樣難捨難分。

周海揚靜靜地坐在那裡，不動，如同一尊雕塑。

他的眼神終於離開兩人，投向那蔚藍得如同魔障一樣的大海。

輕輕的一聲水聲，並沒有驚醒兩個一體的痴兒。

船上的其他人，有的只是淡漠地看向大海的方向一眼，有的眼中流出焦急，卻——沒有人想要去驚醒兩個痴兒。

周海揚潛入水中，直到他感到胸口裡的空氣完全失去，已經可以清晰地感知到疼痛，他才從水中浮上來。

他游出很遠，直到自己的力氣彷彿要用盡了，才遊了回來。

有人托起他的身體，減輕他的力氣，幫助他上了船。

周海揚胸膛起伏著，躺在船上，閉著眼睛，不看，不想，不聽，是不是就可以不愛？

不，不，我沒有辦法做到。

小芒，我沒有辦法不愛你。

就算剛剛在海里，我感受到窒息的疼痛，也只想要死在你的懷裡。

我知道，我如此卑鄙，如此卑微，卻無法放棄，我已經低到塵埃裡——卻依然痴痴守望，只望，塵埃裡，能夠在未來，或者，下一世，開出一朵愛情的花——

船頭，兩個痴兒痴痴凝視彼此。

凌辰宇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連愛芒被自己吻得紅豔豔的唇，極輕地喚著：“芒芒，芒芒——”

“嗯，我在。”連愛芒微微喘著氣，也同樣輕輕地回應著。

凌辰宇很想要問她，卻還是沒有問出口。

連愛芒很想要告訴他，卻，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凌辰宇想著，就算她有秘密，那又如何！我只管牢牢地跟著她，不管她在哪，去哪，我都跟著她。她丟下我，我也要上天入地，緊緊抓住她。

連愛芒想著，不管上蒼如何安排，自己總不會捨棄他。死，抓住他；生，抓住他。同生共死，又有何懼。

他的手緊緊扣住她的手。

掌心緊貼，心靈相通。

回到岸上，天色已經傍晚。

晚霞照著海面，讓大海也染上一層豔紅。

連愛芒靠在凌辰宇懷裡，有些慵懶地說：“今天晚上，要去哪裡吃飯？”

凌辰宇擁著她，詢問般說：“還在這裡吃好不好？”

“你不會說，晚上也在這裡睡吧？”連愛芒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