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結婚,二十三歲即將當爸。本就是桐臺鎮上的風雲人物,如今更是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婚宴結束後的第二天,顧淮便急忙帶著雲黎,動身返回京州。由於黎苑有多人照顧雲黎,爺爺奶奶決定四月底再去京州。
正月初六,下午兩點。
“為……為什麼來這裡?”顧淮望著眼前的“南城精神療養院”,一臉茫然地看著雲黎。
“她的狀況不太樂觀……你既然有法律義務,就去看看吧。”雲黎緊緊握住顧淮的手,“你結婚的事情,已經告訴爸爸了,也去和她說一聲吧。”
“那天晚上爺爺喝醉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顧淮輕聲問道。
雲黎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打電話詢問過了,她身體沒什麼大礙,主要是精神方面的問題。你去看看吧……”
她並不憐憫葉婉婷,但也不會阻止爺爺奶奶的善意和顧淮應盡的義務。
“好……”三年未見,顧淮只當是去與她做個了斷。
“走吧,我在休息室等你。”雲黎拉著他走了進去。
片刻後
顧淮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她身著一件大紅色的嶄新棉服,整個人被收拾得乾淨整潔。
然而,她的頭髮卻已近乎花白,眼睛也空洞無神,彷彿失去了靈魂,只是愣愣地望著遠方,沉默不語……
“她被送進來的時候,有嚴重的傷人自虐傾向,並且一直不配合治療,口中不停地喊著寶來……後來逐漸出現記憶力減退的症狀,甚至認不出人,逢人便喊寶來……”
工作人員遞給顧淮一本冊子,上面詳細記錄了,近三年來葉婉婷的治療情況和病情介紹。
“她現在可能認不出你了,你先和她單獨聊聊吧。”工作人員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你……你好……”顧淮猶豫一下,結結巴巴地打了個招呼。
葉婉婷起初毫無反應,直到顧淮走上前,擋住了她的些許陽光,她才微微仰起頭,看向眼前的人。
“寶來……”葉婉婷低聲呢喃著,“你長得真好看,是我的寶來嗎?”
她突然站起身,緊緊抓住顧淮的胳膊,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光彩,“寶來,我的寶貝兒子,你都長這麼大了?你來接媽媽了嗎?”
“我……我不是寶來……”顧淮的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我叫……顧淮,你認識這個人嗎?”
“顧淮……”葉婉婷緩緩鬆開手,嘴裡重複著這個名字,眼睛則死死地盯著顧淮的臉,仔細地打量著。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過了許久,她才輕輕地搖搖頭,“不認識……我不認識這個人啊……”
葉婉婷看著顧淮,連連搖頭,“你不是我的兒子,我家寶來的臉肉嘟嘟的,像個可愛的小包子,你太瘦了……”
“你是否還有其他孩子呢?”顧淮的聲音平靜如秋水,不起一絲漣漪。
葉婉婷的目光移向窗外,頭顱微斜,彷彿在深思他的問題。
時間如沙漏中的細沙,一分一秒緩緩流逝。顧淮以為,她已不會再回應這個問題。他看了一眼時間,正欲與她辭別之際……
葉婉婷終於開了口:“我似乎……還有一個……女兒。不過,她好像不是我親生的……”
“除了寶來和這個女兒,再無其他孩子了嗎?”顧淮輕聲追問。
“沒有了,確實沒有了!”葉婉婷這次的回答異常堅定。
“抱歉,也許是我進錯房間,認錯人了……願您一切安好!”顧淮臉上浮現出釋懷的笑容,微微頷首示意後,轉身離去。
他踏出房間,雲黎恰巧站在不遠處的榕樹下,笑靨如花地望著他。
他的妻子,腹中懷著他們的兩個小傢伙,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