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竟探出了這麼個驚世駭俗的場面。
話至此處,今夜橋口村那番喧鬧、圍捕的始作俑者是何人便不言自明瞭。說起來,薛向之所以不明查而改為暗訪,是因為有了前次城關鎮的經驗,他知道若是直接去了橋口村,保管真事兒是別想看到。更何況,他上次在全縣發放教師拖欠工資,故意漏過馬頭鄉,就是怕在馬頭鄉露了真容,給自己將來的暗訪造成巨大麻煩。
是以,薛向早早就存了暗訪的心思,因為方老實等二三十人滿頭鮮血、叩首不斷的場面,時時浮現在他的心頭。
而選在今夜,則是因為下午他和楚朝暉的一番對話,讓他認定了橋口村必然藏著驚天的秘密。是以,薛老三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驚疑,吃罷晚飯,夜幕悄然而降之際,他便從蕭山縣城出發了。這回,他原本打算的暗訪,便改作了暗探。本來這種行為,對一個縣長來說,是無論如何有失體統的,可眼下,卻是薛老三最好的破陣方法。
橋口村的現狀,他雖然不清楚,可衛齊名和俞定中一口一個特殊,就註定了,他不用非常手段,是甭想探出究竟的。
第七十六章觸目驚心慘絕人寰
卻說這橋口村離蕭山縣城足足四五十里遠,而靠近蕭山縣城的城關鎮尚且泥濘難行,那橋口村的道路如何,便可想而知了。好在薛向有了上回去城關鎮的經驗,便沒帶車,再加上這些日子,他詳細檢視了蕭山縣縣誌,和當地地理情況,尤其是對橋口村這矛盾集中點的地理熟悉到了極致,是以,今次他就未通知楚朝暉。
再說,這種來回百里,夤夜賓士,對薛向這種國術高手來講,不是什麼難事兒,可對楚朝暉來說,無異於天方夜譚了。
卻說薛向六點半左右,便穿過了縣城大門,五十里的山路,他竟然只用了兩個小時,就到了。到得橋口村後,薛向藉著月夜,竄高伏低,左閃右避,不知越過了多少溝坎,瞞過了多少暗哨,才進得村子。
這一路行來,薛向幾乎以為回到了戰爭年代,且是最殘酷的敵我鬥爭時期。因為擺在他眼前的這重重封鎖,隱蔽明哨、暗哨,簡直是歎為觀止。
薛向入得村來,沿著牆角,屋簷,緩緩前進,邊行邊觀察村中百姓的情況,哪知道沒躥幾步,薛向便覺出怪異來。原來,滿村竟沒幾戶亮著燈火,起先,他還以為是村民早睡,或者為了省油,不捨得點燈照明。可他竄過十來家的時候,便明瞭了真實情況並非如己所想,而是屋內根本沒人,因為薛老三這種人物,對聲音。氣息異常敏感,而薛向行了十幾家,家家毫無聲息,甭說鼾聲了,便是呼吸聲也無半縷。
於此,薛向便選準了目標,直奔那幾家亮著燈火的大房子而去。在薛向看來,這幫人的防守雖然嚴密,卻終究不得兵法之要,乃是外緊內松。進得光亮處,卻是照得纖毫畢現,薛向一眼便掃準了明崗,暗哨,瞅準空當,躥到把守的明崗、暗哨視線不及處,便現出身來,湊得窗前細細檢視。
這一看。薛向便呆了,窗戶用倒三角門板釘死了不說,屋內竟是密密麻麻擠滿了人頭,人人面色蠟黃,擠在一處,靜悄悄沒有一絲生息。屋內沖天的臭氣,隔得老遠,便能聞見。
最讓他不忍卒睹的是,竟有十來個青壯,被吊在半空裡。身上滿是血紅鞭痕,沒了一絲生氣,而吊在空中的枯瘦手臂青筋猙獰,整條胳膊已然是烏青似黑,顯然掉得不是一兩個小時了,若是再吊下去。即便不死,兩條膀子也得廢掉。
薛向自問不是個多麼有正義感的人,可他對勞動人民最樸素的同情心,或者說階級感情,卻是不容置疑的。見了此等慘狀,薛向幾乎要一拳頭砸碎了門窗,將眾人解救出來,可心底的理智讓他知道如此行事。只會打草驚蛇,救人一時,害人一世。
儘管薛向見識了橋口村現如今的情狀,卻是依舊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