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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0部分

後,步步踩在點上,那十年,浙東風起雲湧,城頭大旗變換,可不管誰在上面唱主角,這位陳英年同志都能按部就班,步步高昇,這該是何等神奇的事件。

身在官場。薛向太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句俗語,而是有著實實在在的威力,和最深刻的行為心理解讀。

試想,哪位上官上臺,最先位置的,不是理順人事關係。編制班子人馬,而往往前任大用的,現任不說擯棄,也絕對會稍做冷處理。

從這個角度出發,倘使陳英年遭遇一點點冷遇,他的仕途之路,絕不可能如此通順。

可偏偏陳英年的仕途通順到快要無法用奇蹟來形容了,薛向不說拿自己這飽受波折的宦途去對比,便是時劍飛。江朝天之流,比之這位陳英年同志,也得瞠乎其後吧。

須知,時劍飛,姜朝天,那都是履歷打造完備的,起跳就是正科,反觀陳英年是大齡鄉村教師轉任。無職無品,不到二十年。竟然已經調到了副省,且是最顯赫的副省,坐滿了五年,如今已然要完成到最顯赫正省的華麗跨越。

換句話說,也就是說此人從無職無品的鄉村教師,跨到副省。不過用了區區十五年。

這是何等奇蹟,便觀黨史,的確有比此人更為炫目的履歷,但無一不是有著顯著根由的,或因戰功。或因派系,或因時局,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至少,他薛老三爛熟於胸的。

可此人的經歷,傳出去必然是玄幻,可薛向卻對此人毫無印象,足以證明這水到渠成的一切,都是在暗無聲息中完成,換句話說,這背後有隻強大的推手,在此君三十歲那年,驟然法力,創造了這一奇蹟。

此人背後到底是誰呢,帶著深深地懷疑,薛向翻開了陳英年的家庭資料。

很普通的家庭,陳母抱著襁褓中的陳英年落戶浙東某水鄉小鎮,靠著不錯的繡工,穩定住了生活。

陳家在金陵時,有些底蘊,雖逢戰亂,陳母也帶出了資材,落戶小鎮後,便勉強開了家裁縫鋪,請不起工人,便靠著縫縫補補,艱難地地撫養著陳英年。

解放後,陳家因為孤兒寡母,雖是開過鋪面,卻因沒有僱傭工人,被劃分為小手工業者,算作半無產階級,後來乾脆歸為無產階級。

那個年代,有個好成分是至關重要的,很快,陳家就隨著土改,分得了土地,雖無力耕種,卻有組織幫扶,日子也能維持下去,後來的陳家,就像那個年代所有農戶一般,三反五反,經歷著各種社,平凡的過著尋常農戶的生活,無有值得贅述之處。

直到一九六七年,已到而立之年的陳英年才得到了人生中的天大際遇,進入了省革委機要科室做了科員。途徑是經過浙東省的一次公招,而這也是浙東省歷史上的唯一一次公招。

做了十多年尋常教師的普通人,能在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公招中抓住際遇,幹掉那麼多才智卓絕之輩,脫穎而出。

薛向輕輕哂笑,事已至此,他已經有了眉目。

煩愁已解,薛老三倒頭便睡,不過數息功夫,便已睡得深沉。

次日七點準時醒來,神采奕奕,精氣十足,草草洗刷罷,薛向便直奔了改委大院,趕到食堂三號小包,馬天宇已然在彼處等他了。

一張黃色的長條木紋桌上,三隻灰色的蒸籠摞起,騰騰冒著熱氣,籠裡的小籠包,白嫩如嬰孩拳頭,蒸籠邊上,是四個盤子,一個摞了七八塊驢肉火燒,一個擺了蔥油燒餅,一個裝了滿滿並排的油條,緊挨著座位的最前方擺的是一隻碩大的工用搪瓷缸,盛了滿滿的豆漿,豆香四溢。

和薛向此前得用的許多秘書一般,在掌握了薛向的就餐規律後,每日早早到來,替薛向備好早餐,便成了馬天宇的必修功課。

薛向早已習慣,也就不矯情推辭,大馬金刀地落座,雙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