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成大吃一驚,連忙蹲下來,壓低聲音道:“重陽,你這話是從哪裡聽到的?是誰告訴你的?”
“是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顧重陽眼中閃爍著堅韌的光芒:“重要的是,我不會讓母親白死的。舅舅,您要幫我。”
沈玉成聽了長嘆了一口氣,愛憐地摸了摸顧重陽的頭:“好孩子,我知道你心裡捨不得你母親,舅舅跟你一樣也捨不得,只是你母親她……”
沈玉成頓了頓,把眼中的澀意壓了下去道:“你母親的確是心疾,我去問了後來趕來的太醫,他說了,的的確確是心疾暴斃。沒有人害她,她是病死的。你以後乖乖聽你父親的話,不要聽信別人的謠傳,知道嗎?”
“那不是謠傳!”顧重陽反駁道:“母親身體很好,不是心疾,舅舅,母親之死不是心疾暴斃,而是人為,請你相信我。”
“你母親為人和善,待人真誠,與你父親伉儷情深,誰會害她呢?而且那天顧家的人都不在,只有一個二夫人在,她與你母親無冤無仇,斷斷不會去害你母親的。如果你母親是被人害死的,顧家怎麼可能這麼平靜?我已經查過了,一點線索都沒有,只能證明你母親的的確確是病死的。”
沈玉成壓下去的眼淚,再一次湧了上來,他死死壓制住內心的哀痛,柔聲勸解道:“重陽,你母親已經入土為安了,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活著,明白嗎?”
舅舅這個樣子,分明是不相信自己了。
顧重陽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她悶悶地點點頭:“我知道,舅舅,你不要擔心我。”
舅舅這邊是指望不上了,一則,他不相信母親是被人害死的,二則他是沈家人,總不好天天在顧家。
追查兇手這件事情,她只能靠自己了。
送走了沈玉成,顧重陽就往回走。
經過榮冬院的時候,她的腳步不由頓了頓。
那天,她去看了伍嬤嬤的屍身,發現伍嬤嬤的確是上吊而亡的。
她實在想不通,伍嬤嬤怎麼會投繯。
第二天,顧泰來帶來的訊息更令她吃驚,不僅伍嬤嬤,連母親也是上吊而亡的。
這怎麼可能?
她不信,一萬個不相信。
她的腳步已經邁進了榮冬院,走進了母親的起居室。
“四小姐。”邱嬤嬤地走了上來,十分殷勤道:“四老爺去了書房,不在家裡。”
“我不找父親,我就是來看看。”顧重陽道:“這裡不用你服侍,你下去吧。”
“那我就在門口守著,小姐有什麼事情儘管叫我。夫人走了,小姐您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邱嬤嬤拿帕子擦了擦眼淚道:“否則,別說夫人在九泉之下不能安息,就是我們做奴才的看了,心裡頭也不忍。”
上一世,繼母葛碧蓮進門之後,邱嬤嬤第一個倒戈投向了葛碧蓮。顧重陽一直不喜歡她。
此刻邱嬤嬤的難過,又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對於邱嬤嬤的示好,顧重陽無動於衷:“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邱嬤嬤有些尷尬地退了出去。
顧重陽站在橫樑下,抬頭看了許久,然後搬了一個高凳爬了上去。
橫樑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可有一片地方几乎沒什麼灰塵,分明是有錦帛之類的東西在上面停留過,在明亮的光線裡格外扎眼。
可光靠這個也不能斷定一定是母親投繯時留下的痕跡啊。
顧重陽下來,又搬了個小凳子摞在高凳上,再次爬上去,終於可以近距離觀察那橫樑。
橫樑是又粗又厚重的槐木,因為掛在頭頂,人視線看不到,因此只上了一層薄薄的柒,打磨的也不十分光滑。
突然,顧重陽給看見橫樑上木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