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權依桌而坐,面向招財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錢璣給自己盛了一大碗飯,搶道:“他叫招財,我新找的苦力。”
傅權瞭然點頭,拱手道:“原來是招財兄啊,幸會幸會。”
剛把蘿蔔條丟入口中的招財,差點兒噴得傅權滿臉都是,他擦擦嘴角的湯汁道:“我可承受不起,你還是叫我招財。”
說完,便一筷子□湯盆裡,拿起來時,上面全是蘿蔔。
剛出鍋的時候蘿蔔很燙,招財先前偷吃一口,除了舌頭被燙得生疼,沒有別的感受。現下晚風一吹,菜涼了不少,溫溫的,正是適合入口的溫度。
招財開心的笑起來,雖然沒插到魚肉,但這蘿蔔裡混著魚汁味兒,不比魚肉差。
自己費了老大勁兒□的硬蘿蔔,原以為是難以下嚥的東西,沒想到不過一會兒的光景,竟然被錢璣燒得如此軟酥。他根本不用牙齒咬,就著筷子輕輕一嘬,蘿蔔便落入自己口中。
招財將筷子橫過來,一手拿一頭,擺動著小腦袋,滿足的來回嘬筷子,也不嫌頭暈。
小院裡就聽到他嘴裡發出的簌簌聲,不多會兒,上面那層蘿蔔全被消滅光。
錢璣本想說他兩句,後來想起招財三天沒吃飯,就暫且繞過他一回。
用醬油燒過的魚兒是深褐色的,招財從沒吃過燒熟的魚,他們貓都是現抓現吃,哪裡像人類那麼講究。如今眼前放著“陌生”的魚,招財的筷子倒是猶豫起來。
錢璣已經吃完一條小魚,見招財遲遲不動筷子:“怎麼,不愛吃紅燒的?”
招財呆呆道:“紅燒是什麼?”
“用醬油做出來的就是紅燒的,清水燒出來的是燉湯,還有清蒸的做法,怎麼,你沒吃過?”
招財搖搖頭:“還有這麼多做法啊。”
錢璣反問道:“你以為呢?”
“我以為只有生吃。”
“生吃?”傅權驚訝道,“招財……”
“兄”字沒發出來,被招財瞪回去了,傅權哽了一口,又道,“怎麼吃得下去?”
錢璣夾了條小魚放入招財碗內:“他是貓妖,自是吃得下去。”
傅權睜大雙眼,愕然道:“什麼?貓妖!”
招財立刻放出尖尖貓耳和一條毛絨絨的細尾巴,再齜牙咧嘴的露出四顆人類不可能有的尖牙,道:“怎麼?怕了?”
招財張牙舞爪,故作兇悍。
傅權著實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怕不怕,書中能有黃金屋,山野之地,有幾隻妖怪一點也不奇怪。”
一對貓耳朵失望耷下,招財端起碗,歪頭用尖牙蹭了蹭紅燒魚。
那味道哪怕是第一次嚐到,也足夠讓招財終身難忘。
魚腥被蘿蔔的甘甜和醬油的鮮香遮蓋了大半,一直被忽視的柔嫩口感放大幾十倍,只憑齒尖上蹭到一小塊肉,就嚐出它的鬆軟,這與生吃的口感味道決然不同。
錢璣燒魚時,丟了幾個曬乾的紅辣椒進去,淡淡的辣味更能調動人食慾。
招財從未品嚐過這等美味佳餚,興奮的甩起尾巴,咬著碗口便把整條小魚倒入口中。
傅權驚詫地看他狼吞虎嚥,錢璣見怪不怪的看招財舌頭動動便把所有魚刺吐出。
傅權眨了眨眼道:“招財好厲害。”
錢璣想起下午看到的魚刺,心道:比這大的三倍的,他都能一口吃掉。
驕傲的招財小貓沒有因表揚而洋洋自得,吃都來不及,哪裡有空說話。
在家時,雖然爹爹命令他們以人的形態生活吃飯,但畢竟筷子沒有爪子好使。招財越吃越覺得筷子礙事,三個人才兩盆魚,另外兩個還是擅長使筷子的人類,這樣一對比,招財發覺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