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呢?
“我享有一切,法則、智慧、地位、關愛,這些都是我生而享有的美好,可他卻什麼都沒有——艾爾出生在這個時代,矛盾尖銳至此,從來都不曾有人關注過他的年幼,他生來就被群敵環伺,甚至沒有感受到虛假的奉承!他有獲得了什麼嗎?是暗殺?宮變?還是流放?
“我想保護他,我想成為他的後盾,我希望自己可以給予他一切的愛。”
只有在這裡,在面對凌胤這樣的“老友”時,阿加莎才能無所顧忌地傾訴自己內心中的情感,哪怕在世人看來,這種情感已經可以用“扭曲”來形容。
“你的這種近乎偏執的固執,幾乎與當初的諾依一模一樣,應該說,真不愧是同一個靈魂嗎……”凌胤搖了搖頭,語氣中卻多出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但好在,你真的如自己所說的那樣,是不同於祂的另一個個體——這是第一次,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獨屬於你的’執念。尤其令人欣慰的是,這種執念所針對的,是除了所謂的‘使命’、與你相對應的半身之外的,截然不同的第三人。”
凌胤向來拎得清,在討論正事時,他的思考與判斷絕不會受到情感的左右,既然他認可了阿加莎對於艾爾弗雷德的情感,自然也同意了阿加莎並未說出口的安排。
可他的果決卻讓阿加莎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你就這麼相信了嗎?萬一,我對於艾爾的情感,就像祂當年對於‘她’的感情呢?”
“你的記憶已經可以回溯到了那麼久遠的過去嗎?”
凌胤挑了挑眉,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輕描淡寫地回答了阿加莎的疑慮:
“既然你可以問出這個問題,就意味著你已經知道了當初的前因後果,自然也就明白了這兩種情感之間的本質差異,那我還有什麼擔心的必要呢?
“我想知道的是另一個問題——即便你這次殺了那條蛇,下次呢?你所能夠容忍的底線是什麼?難道無論那位艾爾弗雷德受到了任何的傷害,你都要像這次一般嗎?
“更何況,將一名壽數不過兩百年的凡人,當作自己與這個世界相聯絡的‘錨’,不是過於莽撞了嗎?我不相信你沒有相應的安排,但我必須要鄭重地強調一遍——”
這位帝皇收斂了臉上那些微的笑意,語氣莊重:
“在你徹底擺脫法則的桎梏、成為一個自由的‘人’之前,我絕不允許你效仿諾依故事,去創造不完整的神明。在母星,所謂的‘天使’,只許減少,不得增加!”
這是他的莊嚴立誓,也是一個不容質疑的命令。
當凌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它便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