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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定在兩日後。
那日是黃道吉日,適合禮佛祭拜。
御花園。
鬱鬱蔥蔥的海棠樹,梧桐樹,爭相鬥豔的玫瑰花,芍藥花。
豔日明陽,皇后娘娘一襲金黃色的鳳尾服,前襟刺繡著金鳳戲珠的圖案,整齊的鳳凰髻上挽著金鳳發冠,金色的流蘇恍若金色的陽光蜿蜒直下,流淌在皇后的鬢角,看上去尊貴耀眼,讓人羨慕不已。
“瞧這牡丹開的甚是豔麗。”離妃一襲藕荷色的鮫紗長裙,梳著流雲髮髻,髮髻上插著一直瑪瑙步搖,手裡捏著一隻淡粉色的牡丹道。
皇后湊上前輕輕的嗅著:“是呢,牡丹本就是國畫,豈是其他小花小草可相媲美的。”
“皇后說的極是。”離妃淡淡的附和著,幾日不見,她清秀的面容愈發耀眼,就如同開在池中的蓮花。
念清歌一襲純白色的素裙,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額頭上嵌著一顆淡色的玉石,她眉眼彎彎,不卑不亢。
“聽說皇上要帶你出宮?”忽地,皇后將那牡丹花輕輕的插在自己的髮髻上轉頭問著念清歌。
念清歌怔愣一下,一拂身子:“回皇后娘娘,是。”
“皇上真是對你*愛有加呢。”皇后說話淡淡,端莊一笑,但是也不難聽出話語裡的酸味兒:“後宮這麼多嬪妃卻唯獨帶你出宮。”
聞言。
念清歌自知皇后的醋意,聲音清清且謙卑:“臣妾惶恐,是臣妾戴罪立功,皇上身邊兒缺個侍候的婢女,臣妾此次出宮是以皇上的婢女身份出宮的。”
“喔?”皇后鳳眉一挑:“是麼?”
“回皇后娘娘,的確是這樣的。”念清歌不卑不亢,她觀察著皇后的鳳色,繼續道:“皇上說皇后娘娘近日鳳體違和,不捨得讓皇后娘娘跟著皇上出去風吹日曬的。”
聞言。
皇后那暗淡醋意的眸子陡然變得鋥亮,唇角微微一咧:“真的嗎?皇上真的是這麼說的麼?”
念清歌眼底蘊著滿滿的真誠:“皇上親口對臣妾說的。”
皇后喜笑顏開,整個人的氣色都伴隨著這句話美麗了許多,她笑臉盈盈,親切的拉過念清歌的手:“那可真是辛苦昭儀妹妹了。”
念清歌心裡劃過一抹冷笑,但是面容卻是凝著溫良無害的笑容,宮中的人臉個個善變:“臣妾惶恐,皇上心疼娘娘,臣妾自然也要心疼娘娘的。”
離妃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皇后卻有心想挑撥一番,輕咳一聲,佯裝順嘴兒而問:“那。。。。。。皇上也沒說讓離妃去麼?”
念清歌怔愣一下。
一下子看出來了皇后的意思。
真是虛偽,既舒服了自己也挑撥了她和離妃之間的惡劣關係。
離妃清澈的雙眸盯著念清歌,面容上隱著強硬的尷尬,念清歌笑顏如花:“皇上說皇后娘娘鳳體違和,後宮的事繁多,想著離妃娘娘溫柔嫻淑識大體,所以讓離妃娘娘留下來助皇后娘娘協理六宮之事,而臣妾只是一個小小的昭儀,還犯過錯誤,什麼也不懂,皇上也只能讓臣妾做一些婢女的活兒了。”
念清歌這一番話既解了皇后娘娘的離間之話又嘲諷了自己抬舉了她們。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在這一方面,念清歌做的絕對比百里芷有腦子。
皇后和離妃相互對視一眼不再說什麼,各自賞花,談笑風生,表面上看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
賞花賞了大約一個時辰,後來漸漸覺得無趣極了,皇后便懶懶的散了。
出宮前,念清歌還是有些緊張的,不知為何她的右眼總是一直的跳,而且心中滕然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強壓住心中的焦灼,念清歌快步朝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