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琰靈光一閃,手指這雕花閣,“你們去吧我書房裡的檀香木大案搬出來拆了,拿它來燒豈不省事?”聽耶律重琰一說,長安臉上的汗馬上下來了,二殿下可知那架檀香木大案的珍貴,二殿下沒出生的時候就有它呢,它可能頂上千口平民百姓一輩子的飯食,二殿下居然要拿它來當柴木燒,長安心疼的腸子都翻了,不敢去,也不敢不去。
玉瓏煙一聽實在不像話了,剛要阻止,織雲就輕輕揪了揪他的衣襟,說,“玉姑娘就別管了,難得二殿下高興,他這也是為了你呢。”玉瓏煙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梳雨瞪了長安一眼,“還在這兒站著幹嘛呢,沒聽到二殿下的吩咐馬。”長安拉長了聲音喊了聲是,忙帶著侍衛們往雕花閣去了。
好好的一張檀香雕花大案桌,被侍衛們七斧八斧砍得零零落落,堆在架子下,篝火然了起來,明快地跳躍著,把殿前照的通明,將耶律重琰一張略略蒼白的臉也映的煞是好看。一股淡淡的檀木清香慢慢在空氣中發散開來,頭人心脾。
能歌善舞的歌舞伎們隨著漸漸悠揚的樂曲聲在篝火千翩翩起舞,與油脂滴在火中響亮的劈啪聲交相輝映,越來越濃郁的食物香氣勾引著每個人的食慾,耶律重琰心情大好,她靠在軟椅上,丫頭怕煙氣燻了他,幫他輕扇著扇子,還有一個丫頭用美人錘幫他輕垂著肩膀,舒散著幾日來的緊張疲累的筋骨,他全然不知這麼多人都在圍著他轉,他的注意力只在玉瓏煙身上,玉瓏煙就坐在他旁邊的繡凳上,玲瓏纖美的側顏,淡然安靜。
全鹿已經被烤成誘人的焦黃|色,油脂與火焰的劈啪聲更急了,如同年關的爆竹,顯出一線喜慶的氣氛,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聞到過這麼誘人的香味,一些五大三粗的侍衛連哈喇子都流下來了,耶律重琰叫人熄了火,歌舞去仍在繼續,他親自上前撿了些最好的一塊鹿肉撕下來當著眾人的面捧到玉瓏煙面前。
“玉姐姐,你嚐嚐”他的眸子閃著期待的光亮,嘴角擎著討好的笑意。
“多謝二殿下。”玉瓏煙拿在手裡,看著耶律重琰期待的眼神,她不想讓它失望,只要她嘗一口他就滿足了,可是剛拿到嘴邊,不管手裡烤熟的鹿肉散發著多麼甜美的香氣,不管別人再用怎樣羨慕和嫉妒的目光在看著他,他卻無論如何都吃不下,只覺得反胃,眼前只浮動著小鹿拿楚楚可憐的目光,記得當他的手輕輕蓋在他眼睛上的時候,手指下一片濡溼,他從不知道原來動物也會流眼淚,那時她的眼睛也溼潤了。
耶律重琰唇邊的笑意慢慢收斂了,織雲輕輕推了推玉瓏煙,傳遞著他的焦急,他是讓他快點吃一口,只要一口就行,他努力壓制著反胃的感覺,將鹿肉放在唇邊輕輕咬了一口,這時他突然站了起來,鹿肉也從他手裡滑落了,他跑到數遍乾嘔起來。
歌舞停止了,喧譁聲沒有了,偌大的空間竟突然變得壓抑起來,剛剛還清香四溢的空氣此時也好像全然變了味道,耶律重琰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他將丫頭給她掰好的一塊鹿肉擲了出去,木架轟地倒塌了,那隻焦黃|色的烤全鹿倒在了黑色的炭火中,連同那隻金貴的檀香木案一起毀掉了,而這破費心思和財力的烤鹿肉除了沾了玉瓏煙的唇外,沒有人有福氣消瘦一口,在大家內心巨大的嘆息和失望中,耶律重琰突然從軟倚中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了幾步就摔了下去,剛剛止血的傷口有崩裂開來,繃帶上殷紅一片,眾人一片紛亂驚呼。
玉瓏煙感覺胃舒服些的時候,大殿外的人已經散去了,只剩下一些斷木殘煙。她將身子仰靠在粗壯的樹幹上,輕輕嘆息,她在不經意間又把耶律重琰給得罪了。
耶律重琰的傷口也不讓人包紮,不吃飯,不說話也不見玉瓏煙,玉瓏煙碰了幾次灰之後又氣又急,嘴唇也起了水泡。
她又吃了耶律重琰的閉門羹,心裡也有氣,他生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