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雷電般的反手刺向他,之後手腕一轉,抽出軟劍,中年男人緩緩倒了下去,血水甚至腸子頓時流了一地。
在場的棕衣人此刻僅剩一人,見狀頓時一呆。司馬熹瀚用內力震斷腳上鎖鏈,抱著沈碧染緩緩站起。男子眼神冷冽,墨衣獵獵作響,夜風帶著微微寒氣撲在人臉上,但熹瀚沒有任何感覺。
沈碧染心底早已驚駭萬分。刀上有毒,陣陣暈眩,讓熹瀚快要失去所有感覺。
臉上,卻感覺到了一絲溫度。
給他溫度的是溫軟的嘴唇。少年的唇輕輕吻上他的側臉,很輕很淺亦很快,一瞬即過,卻在他心底激起一層漣漪,緩緩漾開,長久不散。沈碧染的聲音同時響起,“瀚,放我下來。”
司馬熹瀚低下頭看懷裡的少年,緩緩把他放了下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那樣愛一個人,會愛的那麼深。
整顆心記掛的都是他,整個靈魂鐫刻的都是他。
想讓他安康,想讓他幸福,更想讓他———好好的活著。
司馬熹瀚望向眼前的棕衣人,努力穩住身形,握緊了手中的劍。他知道,死士不到自己死的那刻,是不會放棄自己的任務的。
“碧染……”
沈碧染被放下來的同時,忽然聽到了男子略帶急切的低語:“跑,用輕功快跑……”
時間彷彿是放電影一般被推了慢鏡頭,這一刻,沈碧染看到男子俊美的臉轉了過去,而自己的身體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所大力推向另一方。被猛然推開的瞬間,他看見司馬熹瀚的身體支撐不住的晃了晃,同時,一道刀光夾帶著寒氣閃來。
那股力道使沈碧染被推的順勢滑下坡路,滾進厚密的草叢。身後竟是聽不到任何聲息,他的心臟好像也忽然不能發出任何聲息,耳邊卻還依稀響著男子決絕卻溫柔的低語。
碧染,跑,用輕功快跑……
心底的驚慌害怕早已把沈碧染淹沒,他奮力起身,迅速回頭,看見那抹傲挺的玄墨身影,竟正緩緩的跪倒在地。
“瀚!!”
少年的驚呼劃破夜空,鳥群隨之簌簌飛起。他疾步奔回男子身邊,不顧眼前的棕衣人,眼裡只有倒在地上的司馬熹瀚。沈碧染蹲下來摟住熹瀚,只見他臉色灰敗,胸口和肩上的傷口的血止不住的流出,因為中毒而慢慢變成烏色。
司馬熹瀚嘔出一口血,眼前一片模糊,黑眸卻依舊冷冽。他感覺到沈碧染竟又折回了身邊,用盡力氣對他低吼:“走……碧染……快走!”
沈碧染的眼睛凝在熹瀚的傷口上,呆在那裡,一動不動。對面棕衣人也中了一劍,但未及要害。棕衣人迅速調息,然後站起身來,帶著勢在必得的表情,對眼前身中劇毒的男子和不懂武功的少年全然不放在眼裡。司馬熹瀚已感覺到棕衣人濃濃的殺氣,他厚重的喘息著,沾滿血的手顫抖的伸向沈碧染,然後,他猛然使出他最後的所有力氣,憤然一推。
“走!!”
男子狠狠咆哮出聲,面色決絕狠厲,但下一刻,他的身體便像抽絲般被抽去了所有力量,癱倒在地。
沈碧染眼睜睜看著男子冷冽的黑眸緩緩閉上,沒有走亦沒有動,心裡某個地方開始如雪崩一般崩裂坍塌。他的耳邊忽然響起司馬熹瀚以往對他說過的聲聲話語,男子那樣的深深凝望自己,像是要把他融化在他的眼眸裡。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都會來你身邊。”
“我很想你,非常想……每一刻都在想……”
“碧染,我愛你,今生今世。”
“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好疼……”
他愛的深沉隱忍、真誠坦蕩。他為他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所有。
若你瞭解他是一個怎樣孤寂冰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