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著仁愛的笑意。看著他這樣的眼光時,會忍不住沉迷其中,飄然不知所以。覺得自己犯了錯,而熹逸卻是寵溺地包容了你。
沈碧染本是怒火的眼光慢慢軟下來,就好像拳頭打進了棉花裡頭,心裡鬱結的要命;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假如沈碧染的目光是刀,熹逸的就是刀鞘。沈碧染的目光是矛,熹逸的就是盾。他還是頭回遇到這種人:水火不進,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你怎樣的生氣,他都照樣笑臉相迎。你打他一巴掌,沒準兒他一邊湊另一面臉過來讓你打,一邊還會關心你疼不疼。你氣的亂竄把天都撞出了個窟窿,他依舊波瀾不驚,最多也就直挺挺站好,好替你把你弄塌的天頂著。
沈小哥一向伶牙俐齒,精靈古怪,卻莫名的吃了這麼一個大悶虧,不禁氣結,又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跟這種人越講越講不清,不加理會才是王道,便忿忿的鑽進被窩面朝裡側,不再理熹逸。沈碧染也是真累了,不多會就睡著了。
熹逸靜靜望著睡著了的少年,不由伸了手指沿他精緻的眉眼輕描。沈碧染睡得沉沉的,眉頭輕皺了皺,好看的唇形睡著時微翹著,動了動,也不知嘟囔了句什麼。熹逸不由湊過頭去輕輕用嘴碰了碰,將他的唇含在口裡輕輕吮吸,想起方才那個美妙的吻,又將舌探入他唇齒間,可最終怕把碧染吵醒,戀戀不捨放開他。
這幾日,熹逸刻意與沈碧染東聊西聊,本想又能陪他解悶,也能讓他更瞭解自己,更兼展現自己的才學。其實熹逸天生聰慧,才識卓絕,談吐間極具風雅,見識不俗。只是行為放蕩不羈,在朝堂上才未昭顯風華。他這次刻意展現,想要沈碧染注意自己,所以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無所不談。漸漸兩人聊開了,熹逸這才發現沈碧染不僅僅只是精通醫術而已,對各項領域,他均有研究,即使是沈碧染不太懂的政治和農業,在細細聽過自己的思想和講解後,也能馬上提出新奇又有效的看法。熹逸的思想本就不拘於時,他的很多看法都行之有效卻不被人瞭解,現下竟然與沈碧染很多觀點不謀而合,那種被人瞭解的驚喜和思想間的相融合碰撞的美妙,讓熹逸一時情難自已。
熹逸凝視著沈碧染的睡顏,低低喟嘆了起來。他玉樹臨風,談吐不俗,更是細心的費勁各種心思來討沈碧染的歡心。根據熹逸以往的經驗,再怎麼高傲或羞怯的美人都撐不了他兩日的攻陷,對待沈碧染,熹逸更是用從來都沒有過的溫情蜜意,眉梢眼底盡是發自肺腑的深情款款,利用一切機會親近他。熹逸向來自傲不羈,本想半個月之後,就算不能保證沈碧染會愛上自己,起碼在他心裡也會有自己一席之地。可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卻越發越無所適從,不知怎樣做才好。
越是接觸他,才越來越發覺他才貌雙絕,他美好的不可方物。熹逸想著他思考問題時專注的表情,眼若幽譚讓人無法自拔;他得意時的古靈精怪,表情生動活潑教他深深沉迷;他在日光下淺淺一笑,豔若驕陽;他在燈光下研究醫術,人美如玉。他有時好奇活潑的如孩童,有時深沉悠遠的若僧佛。可不管怎麼變,那人心腸總是很軟,眼睛總是清澈如水。越是和他在一起,才越來越發覺自己情根深種,欲罷不能。而從頭到尾越來越心醉神迷、無法掙脫的竟然是自己,那個人還是那般,可以和自己嬉笑怒罵,談天說地,甚至可以和自己擁抱接吻,可自己能看的出來,少年的眼裡並沒有情動的跡象,甚至連悸動都沒有。
那人有他自己的一套為人處世的哲學,他表面精靈多變,內心卻強大堅定。對人對物,他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絕不拖延。那些往日屢試不爽的情人間招數套路,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而自己起先竟然信心滿滿的只要半個月,如此下去,半月之後,沈碧染必定會要求自己放手。
熹逸平生頭回這樣不知所措起來。患得患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