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也不可以掉以輕心,我剛才的話被你打斷了——我最擔心的,是第三個事件群和第二個事件群合二為一,也就是說,快遞人骨的傢伙就是讓你被停職的幕後黑手,那麼你的處境將相當困難和危險。”
“因為他們真的殺了一個人,對嗎?”蕾蓉指的是馬笑中打傷的人被殺,“但那也有可能是針對馬笑中而不是針對我的啊……”
“那天晚上,老馬的到場是一個偶發事件,他是被郭小芬叫過去的,如果沒有這個偶發事件,那麼結果會是什麼?”
蕾蓉打了個寒戰,如果那天老馬沒有出現,那麼她和郭小芬一定會被襲擊者用鐵棍打死。
“明擺著,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針對你的,有人收買了那個伏擊者殺害你,而馬笑中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但那個幕後黑手不甘心,乾脆用磚頭將伏擊者打死,嫁禍給你們。”呼延雲說,“仔細分析一下,不難發現,迄今為止,這個幕後黑手對付你的方法可以歸為兩類,一種是嫁禍,一種是攻擊。日本料理店遭到襲擊,可以算是攻擊,而其他的種種,媒體發難也好、把馬笑中打傷的人砸死,都可以歸為嫁禍。所以,假如快遞人骨也是這個鏈條的一部分,我認為最大的可能是——嫁禍給你。”
“嫁禍?怎麼嫁禍?難不成說我殺了人再把骨頭快遞給我自己?”蕾蓉十分困惑。
呼延雲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蕾蓉思索了片刻道:“你這一番分析,我倒是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我打算先去調取公路和地鐵的監控影片,查詢到穆紅勇出事那天的出車行程,以及那兩個人到底是在哪一站下的地鐵。另外就是打電話給本市的各個醫學院校,看看有沒有解剖後的屍體遭到偷竊——”
“不行!”
呼延雲突然大聲說了一句,一個拿著輸液瓶的護士剛巧走過,嚇了一跳,差點把瓶子摔在地上。
蕾蓉連忙把他拽出急診大廳,來到醫院的大門外面。夜色已濃,遠處一個值班警亭的燈光紅藍不停地變幻著,像是有人在往黑暗的潭心打水漂。
“呼延,你怎麼了?”蕾蓉輕聲問道。
“姐姐,我只是有些煩躁。最近這幾天,姥姥的病讓我心煩意亂,畢竟她年事已高,要是就這麼去了……唉,我一想起自己二十多歲的人了,沒個固定工作,沒個女朋友,沒房沒車,社會閒散人員一枚,一天到晚的混來混去,除了讓她老人家操心,一事無成,就覺得特別難過。”呼延雲說。
蕾蓉安慰他道:“別這麼說自己,你至少有腦子。”
呼延雲瞪了她一眼:“罵我呢?”
“我說的是真心話。”蕾蓉嘆了口氣,“你知道嗎?現在全市計程車司機人手一張我的照片,見到我就拒載……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變得如此狂躁不安,毫無理性,很輕易就相信一些徹頭徹尾的謊言和謠言呢?”
呼延雲嘆了口氣:“先不說這些了。剛才我之所以大聲制止你要開展調查的行為,是出於一種直覺。你不覺得嗎?迄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個模式:人家甩餌,你上鉤。左手這麼幹,胡佳這麼幹,如果那幾塊骨頭真的是要嫁禍於你,那毫無疑問也是誘餌……姐姐,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每一步都是鬥智。這種複雜的局面下,一動不如一靜,你回家把門一鎖,手機一關,天塌下來有樓上的頂著,等一陣子也許真相自然而然就浮出水面了。否則你非要沿著誘餌去追根溯源,保不齊什麼時候又上了人家的鉤。”
蕾蓉向四周看了看,見左右無人,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呼延,地鐵裡的孩子被踩死之前,那兩個人的對話,讓我想起中學時——”
“姐姐!”呼延雲厲聲打斷了她的話,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只是巧合,都過去了!”
“我也希望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