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反抗,只得隨燕賊們到了衙門前。燕賊將男丁都押了出去,只留我們這些老的老,小的小,又不給飯吃。小民等都以為不得保命,卻不想昨日燕賊又將我們押出了城,分撥押來灤州。直押到灤州城十里外燕賊才離去。我等無路可去,便只得來了灤州。”
“小民這只是第一撥,後面還有幾撥,只怕都是要來灤州的。可恨那燕賊將小民兩個兒子不知押到何處,我那老婆子和兒媳也不知到了哪裡,只有小民一個女兒,一個孫女兒跟著小民。堂尊若見了小民家人,萬望將我等分撥到一處。”說罷抹起眼淚,又要跪下,劉遜扶起老漢,命他暫回百姓之中。
劉遜又問了三四人,皆如李老漢一般言語。
這邊直忙亂了一個多時辰,百姓才全都進了城。張羽吩咐麾下觀察使再有難民到來便如此一般處置。那邊主簿已將寺廟觀宇清理好,粥棚也已架設,便將百姓安頓了。劉遜又吩咐將沿街店鋪都騰出來,預備安頓更多難民。若是不夠,還需將州學、公所等閒置衙門清理出來。
回到州衙已是申時,王煥、秦玉早已在這裡等候。張羽、劉遜落座,王煥道:“燕人襲取了營州,平州必也難保,只是燕人為何將百姓趕到我灤州來?退之,你如何看?”
劉遜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用袖口抹乾鬍鬚上的水漬,道:“燕人取營、平二州本無大用處,有我灤州在,燕人便不敢南下。我思之,必是近日天降大雪,道路難行,燕軍營中缺糧,國中糧草又未能及時運到,這才想到營、平二州取糧,卻不想營、平二州存糧本不多,前些時日又運了一些到我灤州來,燕人取不到糧,便在百姓手中一點一點搜刮糧米。”
秦玉嘆道:“此時若能襲取燕賊糧道,燕賊必敗。只可惜灤州四面被圍,若有人馬出城,燕賊焉能不知。皆因灤州人馬太少,若是陳制司大軍在,必然一戰成功。現下卻只能坐失良機。”
劉遜道:“璧城也不必惋惜,燕賊已現頹勢,此戰我大鄭勝算大增。前幾日燕賊接連攻我城池三日,天降大雪方才停歇,彼時我尚覺乃是大雪救我灤州一命,現下想來,又何嘗不是救了燕人一命。”
王煥道:“哦?此話怎講?”
劉遜道:“燕賊攻城,我軍傷亡慘重,燕賊為何不連夜再攻?必是傷亡更重。城南燕賊本該有三萬五千人馬,陳制司援軍到來,他分出一萬五千人馬阻擋陳制司,城南只剩了兩萬人馬。若是夜戰,燕賊折損難以估算,便是攻下我灤州城又如何?人馬折損過多,他又如何與陳制司大軍相抗。即便他能再勝陳制司,剩餘的人馬南下也不足為患了。我大河南北之軍便可將他困在河北,不得逃遁。他若不南下,燕賊中路、西路軍沒了策應,便也難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