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道:“袁相公,盧太尉是禁軍都太尉,陳封只聽命而已,何敢置喙?然陳封確有一點淺見,請盧太尉三思。”
盧豫看著陳封,眼中頗有詫異之色,道:“崇恩但說無妨。”
陳封道:“盧太尉,天翼衛都統制王煥,初時便是騎軍將領,如今總領天翼衛,也練了一班好騎兵。荊湖多水,不利於騎軍縱橫,反是隴右地勢開闊,党項亦是以騎射見長,有一支精銳騎軍與他對敵,便不懼他。是以陳封以為,不若遣天翼衛往隴右,天璇衛往荊湖,太尉以為如何?”
盧豫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這幾個制司往日皆是崇恩部將,崇恩自然深知他底細,是我失於細究了。那便依崇恩之見,請相公們決斷便是。”
崔言忽道:“盧太尉,如今河東戰事不明,倘若燕國出兵,便要煩勞陳都司領兵拒敵,若如此,盧太尉要陳都司率哪衛兵馬出征?那時,只怕梁都兵馬只有兩衛了,這如何使得?”
盧豫一笑道:“燕國能否出兵尚未可知,縱使燕國出兵,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之事,那時,隴右龍驤軍兩衛兵馬只怕也已還都了,何來梁都兵少一說?縱然趕不及隴右兵馬還都,也不過十天半月之事,這區區幾日又有何妨?”
崔言道:“便如太尉所說,這也無妨,然燕軍兵強馬壯,非蜀、代可比,都中兵馬皆非陳都司舊部,陳都司並不熟識,倘有閃失,奈何?崔言以為,當留天璇衛駐守梁都,陳都司若要出兵拒燕,便率天璇衛出征。天璇衛都統制陳肅乃陳都司族弟,天下盡知,政事堂也不必諱言,天璇衛雖亦非陳都司舊部,然有陳肅在,想來陳都司指揮起來,也必得心應手。不知盧太尉以為如何?”
盧豫道:“我大鄭禁軍,素來兵不識將,將不識兵,若不熟識,便不能領兵出征麼?況且陳崇恩久任熊飛軍都指揮使,天權衛正是他麾下兵馬,又何來不熟識之說?若如此便要閃失,我等老匹夫便不要為將了。”
崔言正要說話,宋質使個眼色,插言道:“盧太尉,太尉之言雖是至理,然默之所說卻也不無道理。燕國兵將,終究非比尋常,不可輕忽。天璇衛乃是陳崇恩麾下,統制使又與陳崇恩親厚,確是較天權衛妥當些。我等在後方籌謀,不能親臨戰陣之人,自然要想的穩妥些,方可萬無一失。盧太尉,政事堂之意,還是將天璇衛留都的好。”
盧豫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卻又瞬即斂住,隨即道:“既然相公如此說,便依政事堂之意。”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