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鬱又不是傻子，當然能感覺到裴恆筠與賀永寧之間的暗潮洶湧。

按理說這倆人以前是同桌，再加上又是主角攻受，怎麼說話的時候，聽上去也沒什麼陰陽怪氣的語句，卻讓岑鬱產生了一種——

賀永寧是在針對裴恆筠的感覺。

“其他人呢？”岑鬱詢問賀永寧。

“先回去了。”賀永寧說，“就剩我們幾個說要來逛逛。”

他看向裴恆筠，“現在下去打籃球嗎？”

“有點懷念你的球技。”

裴恆筠只是臉上帶笑，卻沒有回應賀永寧的話……他轉頭看向岑鬱，臉上的表情倒是真心實意了許多。

“我們先下去吧。”他有些害怕地對岑鬱說。

“……我感覺這兒有點陰森。”

岑鬱又開始他那套說辭，“我說了，世界上沒鬼，都是假的！”

賀永寧似乎被他的這句話吸引了，“是嗎？你真覺得這個世界上沒鬼？”

“當然沒有！”岑鬱立即說道。

“那直播間裡的？”

“都是節目效果。”岑鬱剛說完，就看向賀永寧，“你去看我直播回放了？”

“嗯。”賀永寧毫不避諱，他打量眼前的岑鬱與裴恆筠，“我就看了最近的那一個，去鬧鬼的別墅的。”

“最後出現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賀永寧看向岑鬱，他瞳色極深，目光裡都是探究。

“我能感覺出來，當時直播確實出了意外。”

“所以最後竄出來的東西……是什麼？人？還是別的？”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鬼啊！岑鬱在腦袋裡對著賀永寧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玩意兒不是一看就能看出來了。

但為了維持人設，他還是鎮定地對賀永寧說，“是人。”

“我找來的流浪漢。”

“……”賀永寧皺眉，似乎沒想到岑鬱居然這麼油鹽不進。

一旁的裴恆筠卻笑了起來，“小鬱就是這樣。”他對賀永寧說，“他從不相信鬼的存在。”

“堅定的無神論者。”

也就經由裴恆筠的提醒，岑鬱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原書裡的自己，一直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無論遇到什麼怪事，都能嘴硬扯出一套自己也不相信的科學解釋。

直到進入同學會之後，或許是真的意識到了這個“鬼”的存在，才會在那天晚上被嚇得慌不擇路，把裴恆筠鎖在房間裡後，然後獨自逃跑——

等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被那個“鬼”殺了。

可自己分明剛剛進入這個鄉村，就已經被那個該死的鬼手騷擾了三次……原書裡怎麼就沒這段劇情？

就算是劇情BUG是不是也太過分了點？！

等等……

岑鬱心底突然琢磨出了一個可能，但只能等下次鬼手出現時再做驗證。

此時幾人已經聽到了樓下傳來的江湍喊幾人名字的聲音，意識到江湍借到了籃球后，岑鬱幾人便決定先離開這間教室再說。

賀永寧走在最前面，然後是並排走著的岑鬱與裴恆筠。

裴恆筠還在和岑鬱聊明天的安排，緊接著他們走到了樓梯的拐角處……因為樓梯不算寬敞，所以岑鬱稍微放慢了一些步伐，走到了裴恆筠的身後。

異變就在此時發生。

這個時候賀永寧已經走到了樓梯的拐角處，而裴恆筠恰好只走到樓梯的中段，岑鬱剛剛下樓……

岑鬱手指輕敲一旁的扶手，看著樓梯拐角鏡子裡的自己，只覺得這玩意兒放在這兒，能嚇死一半晚上下晚自習的學生。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著看著突然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