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正和邱秀珍聊天的王敏敏注意到他的舉動,忙問:“你拿被子幹嘛?”
話音剛落,霍平野踩到自己的鐵皮老鼠,腳下一個不穩——嘭的一聲,連人帶被摔在了林澤遠身上。
酣睡正香的林澤遠:“……嗷!”
他一般不哭,除非忍不住。
尤其是被霍平野這個小胖子泰山壓頂砸中胸口,還磕到鼻樑的時候,他瞬間疼得眼淚汪汪,大哭起來。
“嗚嗚嗷嗷!嗚嗚嗚!”
你死定了!霍平野!
霍平野:“……”
“別哭鳥。”霍平野湊在抽抽噎噎的林澤遠身邊,小聲安慰,“我發四,我只是想給你蓋被幾,不是故意的。”
剛止住哭的林澤遠眼睛紅紅的,狠狠瞪他一眼,又連忙止住動作,用手捂住了鼻樑。
雖然邱秀珍幫他揉了好一會兒,但鼻樑還是有些紅腫,臉上稍微做點表情就疼得慌。
林澤遠別開臉,忍著疼,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心裡又記了霍平野一筆。
霍平野:“……”
他是不是真的和林澤遠八字不合啊?
蒼天作證!
他真的只是想給這隻貪睡的“小豬”蓋被子!
傍晚,林福生和老大老二從田裡回來,見林澤遠鼻樑上青了一塊,頓時一驚。
“阿遠這是怎麼了?”
邱秀珍把白天在霍家的事說了,“好在骨頭沒事,已經擦了豬油,沒那麼腫了。”
因鼻樑靠近眼睛,抹紅花油怕小孩揉進眼睛裡,只能按鄉下的土辦法,擦點豬油。
林家老二道:“怎麼又是霍家那小胖子?阿遠每次和他湊一塊都沒好事。”
林福生白了他一眼:“別瞎說,人孩子也不是故意的,讓人聽見像什麼樣?”
話雖這麼說,他瞧著小兒子那模樣也心疼得緊,伸手想碰一碰他鼻樑,又怕自己指頭粗糙,弄疼了他。
最後指使大兒子:“老大,再拿點豬油過來給阿遠擦擦。”
老大“哎”了聲,跑進廚房。
老二本想說擦豬油其實沒啥用,但見家裡人著急,心想有個心理作用也不錯,於是也沒勸阻。
擦了豬油,林澤遠聳了聳鼻尖,微微皺眉,不太喜歡這個油膩膩的感覺和味道。
但他知道自己生來體弱,多虧父母精心養育才平安長大,兩個哥哥也十分疼惜他,所以與家人的關心相比,這點小小的不便他完全可以忍受。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累,洗漱完就各自回了房間。
林家分的房就兩室一廳,一間臥室放了兩張單人床,老大老二住著。另一間臥室林福生夫婦住著,林澤遠的小床也擱在裡面。
儘管他提過想把小床搬到哥哥們屋裡睡,但林福生夫婦既擔心他年紀太小,夜裡需要人照看,又擔心他會打擾到老大老二休息,所以沒同意。
此刻,洗漱過後的林澤遠像個香噴噴的奶糰子,趴在父母的大床上,認真“檢查”林父的腰。
林父趴在床上,配合道:“嗯……這裡不疼,這裡也不疼。”
邱秀珍檢查了門窗,關了客廳的燈,最後一個進屋。天熱,她沒關臥室門,只是把紗門合上防蚊蟲。
林福生撐著胳膊起身看向她,壓低聲音問:“填志願的事,霍工那口子怎麼說?”
提到這事邱秀珍微頓,坐在床邊嘆了口氣,“小敏說老二的分數上清河大學沒問題,老大的話,大專都難說。”
清河大學就在他們清河市,是全省最好的大學,在全國也排得上名號。隔壁的霍東嶽和王敏敏都是這個學校的大學生。
林福生一時喜憂參半,看了眼門外,低聲說:“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