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茶杯，她也就覺著那老好人的做派道：“不管事情結果如何，本宮都會派人好好贍養你的父母，就算不為你，也會為了綠蓮那個傻丫頭。”

靈秀聽罷，眼圈一下就紅了，指甲緊緊摳著大腿，好似在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安歆看著她那副模樣，也只有一聲嘆息了。

讓人把靈秀鬆綁以後，安歆見小四從門口來了，抬眼瞥了眼被押著離開的靈秀，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狠意。

安歆捉到小四那閃過的神情，但並未說什麼。

小四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娘娘，這個人不能留。”

安歆明白她說的意思，便道：“你覺得這後宮還能容得下她嗎？”

小四眼裡閃爍著喜色，不過轉眼又有些擔憂：“綠蓮那裡……”

安歆笑了笑：“就算不用本宮動手，靈秀也是必死無疑。至於綠蓮，若是她還是如此的話……本宮也沒有留她的餘地了。本宮不是慈善家，縱容也是有限度的。”

小四瞧著娘娘，眼裡開始冒心心：“娘娘……”

安歆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揚起手：“可別，你這裝樣子別過了。”

小四就嘟起嘴了。

安歆噗哧一笑，下一秒神情卻有些黯然了：“說著不想死人了……看來有些事情還是不能控制的。”

小四也停下玩鬧的臉色，對她說道：“娘娘是已經盡力了，奴婢知道娘娘是心善的，只不過是那個賤婢太可惡了！當年想要害娘娘，如今連小公主也敢動手！殺了她本來就算是便宜她了！這根本就不是娘娘您的錯，是她咎由自取，該——！”

該嗎？安歆在心裡問自己，可她也給不出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在這個深宮裡，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吧，可再如何，做作所為……都還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眯起了眼，好似陷入了深思中，而小四就乖巧地呆在一旁，不說話了。

靈秀回去後按她的吩咐，找了個時機衝到李曄的龍攆下，然後一兜兒把她對小公主做的事都承認了，然後說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的，說皇后娘娘因為嫉恨皇上心裡只有安昭儀和小公主，而不來鳳錦宮，便想要給安昭儀一個教訓。而她因為曾害過安昭儀而心生愧疚便暗中換了藥，只讓小公主過敏而已。如今皇后娘娘要懲罰她，她這才決定把事實真相都說了出來。

李曄聽後，勃然大怒，直接帶著靈秀這個人證先往鳳錦宮找皇后對質。皇后聽了李曄的問話，臉嚇得慘白的同時矢口否認，可李曄拿著靈秀給他的藥，讓皇后啞口無言。因為她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在李曄眼裡已經是鐵定的罪人。

李曄不容皇后反駁，便下旨讓皇后面壁思過三個月，扣發俸祿一年，更讓皇后心涼的是李曄直接當著她面指責她心胸狹隘善妒，已經不配做這母儀天下的國母。說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來她的鳳錦宮！

皇后一副慘白臉孔，大勢已去的模樣癱坐在椅上，而靈秀被李曄帶了回去，翌日發現靈秀服了砒霜死在柴房中，而她屍體被草草處置了。沒有人記得她，只知道皇后娘娘已經徹底跟皇后決裂了。

靈秀死的三日後，安歆將她的骨灰交給了綠蓮，而綠蓮呆呆地坐在草堆中，一臉失魂。

安歆有些瞧不過眼，便聲音極冷地道：“若你要死的話，本宮也給你半斤砒霜如何？”

綠蓮迷迷噔噔了半會兒，突然抱著骨灰慟哭出聲。

安歆的眸光這才舒緩下來，等著她哭完了，然後噗通跪在她面前：“娘娘，奴婢已經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靈秀自己造下的孽障。而幸好小公主並沒有事，若是娘娘還要綠蓮的話，綠蓮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娘娘的。”

她站在門口處，微風輕拂，最終安歆淡淡地說了一句：“跟往前一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