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挺難為這小老闆娘,明明心裡不痛快皇上跟別的女人睡,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誰叫她要當這後宮之主,胸襟必須得跟宰相似的,撐起一船的小三小四。
安歆聽出她話裡對自己不放心,那便表現出讓她安心的姿態即可,順便灌點兒甜湯。伏低了腰身,她咬著唇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樣,“奴婢畢竟是個賤命的,昨夜裡皇上只管當奴婢是皇后您了,嘴裡盡說著關於您的一些話兒,哪裡曾憐惜過奴婢,更談不上特殊了。”
一聽安歆說皇上提到過自己,心裡一跳,畢竟是年紀尚小,一下就將喜色顯露在外:“你說的可是真的?皇上……都說了本宮那些話?”
“皇上就說要不是大婚前須得守這規矩,也犯不著應付奴婢幾個,皇上這心裡頭惦記的都是皇后娘娘您呢。”安心睜眼說瞎話,她看得出來當今皇上是個典型的把女人當玩物的男人,又怎麼會看上個發育不全的皇后?
皇后臉上更是喜悅,笑道:“你起來說話吧。”
她不起身,仍在原地只輕輕地說,“奴婢不敢。”
對於一個不能威脅到自己的女人,她自然是沒了先前的警惕,只擺擺手道:“本宮讓你坐你便坐下,本宮要問你些事兒。”
安歆這才沒作態了,乖乖地站直了身板,慢慢抬起頭。
嗬——她眼睛一亮,倒是個嬌豔如花的少女!不過就是這滿頭的金銀珠釵壓得太重,遮掩了她作為這個年紀該有的純真,多了一分端莊。
她打心底裡為這花樣少女覺得可惜,怎麼就傻了吧唧入宮攬了這燙手山芋,政治聯姻真是要不得,要不得。
“其他人都先下去吧。”她咳嗽一聲,伺候在宮裡的人這才統統退下,整座大殿只餘安歆一人。
安歆心裡摸不透她想要做什麼,但船到橋頭自然直,對付一個小女孩,儘管說些曲迎奉承的話絕對沒錯。
皇后端著架子,眼眸輕輕地投放在她身上說,“既然皇上讓你做了司寢,在大婚前你就得安安分分的伺候皇上,不要想些你這個身份想不得的事兒,懂了嗎?”
原來是示威,還以為她態度會軟化,看來也是個難纏的主兒。安歆想罷,又低下頭去壓低了身姿,恭聲道:“奴婢是什麼命奴婢心裡端的明白,萬不敢做一些不符身份的事兒來壞了宮裡規矩。”
她金枝玉葉不能退步,自個兒賤命一條退一萬步總成了吧?誰知心裡剛這麼想完,皇后的話卻又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除非……是本宮給了你這個權利。”
安歆顫了顫身子,倒真沒想到皇后會這麼說,這不明擺著老闆娘打算找她做合作人麼?咳咳——不要慌張,不要亂了分寸,不要看見點曙光就亂撞,萬一看錯了是萬丈深淵,一腳踏進去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過她還是極為應景地抬頭,眼中帶著震驚,失聲道:“皇后娘娘……”
她似是倦了般身子一斜,頭頂上佩戴的鳳尾金步搖隨之傾了幾寸,笑了笑,卻是皮笑肉不笑:“不過在此之前,本宮說得話你可別忘了。什麼是該做,什麼……是不該做。”
安歆會意,立馬垂眼道:“奴婢明白了。”
明白,她還能不明白麼?
老闆娘這是在考察她,看她會不會恃寵而驕,在大婚前威脅到她的地位。若是這回她透過了,就算皇上沒想給她封號,想必皇后也會為了給自己在後宮置一處心腹而安排自己一個身份。
後宮裡的女人,總是看似單獨,卻有時也是一撥一撥的。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與皇后這番小小的溝通交流之後,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咬著筆桿子眉頭微皺,四個通房嬤嬤,在大婚前輪到她的機會也頂多那麼幾次,還要除去皇帝辦公加班等等瑣事。那麼給她爬床的機會也就寥寥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