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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頁

芸娘也正吃了一塊排骨,心覺這般軟爛的排骨最適合自己年邁的婆母、過了周歲也紮了牙的小寶, 她問道:「太子妃,這菜叫什麼名字?」

「木火鐵鍋燉。」

這種鐵鍋燉是東北菜的一個十分流行的分支, 從最東北的三個省開始, 一路向南發展, 過了秦嶺淮河線發展速度便緩了些,但直到最南的海南島, 都能見得這菜的身影。

有的飯店會在桌邊安一個倒計時的小電子鐘, 計時二十分鐘, 聽到鬧鐘「滴滴」便可以掀鍋蓋開吃。

這菜的特點是個經濟實惠、製作簡單、吃著賊香。

香到什麼地步呢?寧歆歆的一個東北朋友曾經這樣形容過:就著這鍋菜喝酒,能把你二大爺美得跟你拜把子。

這還是家常菜,家家戶戶都會做個鐵鍋燉大鵝, 跟「丈母孃疼女婿、一頓一個老母雞」一樣, 都是招待女婿的大菜。

就有個東北明星曾經說過自己的經歷:去丈母孃家裡, 剛進院子就聽得院裡的大鵝「鵝啦鵝啦」叫喚,實在鬧騰。

後來第一頓誇了丈母孃做的鐵鍋燉大鵝,之後就頓頓能吃到。

後來發現清淨不少, 出門一看,院裡的鵝圈都被自己吃空了。

雖然大鵝、肋排之類才是主菜,但寧歆歆吃鐵鍋燉時,最喜歡的配菜是豆角幹,鮮豆角還不行,就得是豆角幹。

曬豆角乾的初衷大概是為了長時間儲存、以備過冬之用,同理還有幹茄子,這倆也都是燉肉的絕佳配菜。

幹豆角的製作方法是將洗淨的新鮮豆角下鍋煮,煮到發軟後撈出晾曬,等鮮綠顏色變成深綠甚至棕色、外皮縮緊、水分盡失時便可裝袋儲存。

等到吃的時候拿出來,泡發上一個時辰便可切段下鍋,無論是做鐵鍋燉,還是燒肉、燉湯都十分美味。

但是若是要用它燒肉,在泡發後、燒肉前還需再用豬油炒一遍,去掉多餘水氣後吃著更香。

在鐵鍋燉裡的豆角幹則不需要這一步,經了二刻的燉煮,湯汁已經完完全全浸入到了豆角乾的內部,使其整體都沾了滿滿肉香、醬香,泡發後的豆角幹嚼起來仍然是十分勁道,一口一口越嚼越香。

奇妙的口感、醇濃的香氣交裹在一處,實在是絕,也無怪許多人贊它是「菜比肉香」。

芸娘吃了塊豆皮,大塊的豆皮也是入味卻勁道,經過燉煮後,原來的黃白顏色已經變成了淺淺的醬油色,吃上一塊,豆香和肉香便在口中一道泛濫,這般香卻不乾的菜,拿來下飯剛好。

可今日沒有飯,倒那個黃色的餅子看著挺誘人的。

芸娘啟了一塊下來,發現貼近鍋面的那邊已經起了一層深色鍋巴,帶著焦香,嚼起來硬硬脆脆,上面金黃色那部分卻全是玉蜀黍的香味,吃著稍稍勁道,香甜散口。

她還是想回家做給家人吃,便問寧歆歆:「太子妃,這個是怎麼做的?」

寧歆歆正在吃用湯汁泡在碗裡的花捲,煊乎、鹹香,吃的時候湯汁在口裡流開,卻絲毫不會影響花捲本來味道。

果然菜湯泡麵食,永遠都好吃。

她吃得興起,聽到芸娘問話才抬頭,「剛剛做的時候,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芸娘一向記性好,剛剛炒一遍足夠她記住了。

「是看見了,可是」芸娘頓了頓,「就如此簡單?排骨不需額外處理?」

「排骨焯一下水就行,」寧歆歆道,「很簡單的。」

「原是如此,」芸娘笑道,「還以為這樣好吃的菜定得做著也麻煩,沒曾想這樣簡單。」

寧歆歆也沖她一笑。

世間哪兒能都是繁瑣佳餚呢?家常小菜,也有其獨特魅力,自也可撫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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