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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我戚少商和你顧惜朝恩斷義絕。”
髮絲飄落地面,戚少商決絕的看著他的仇人,可他的仇人卻在笑,捉摸不透的笑。
不用開始了,也許今天就是結局…恩斷,義絕,我需要恩嗎?需要義嗎?
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兄弟,永遠不是。
手中的劍緩緩的抬起,顧惜朝的心卻很平靜。
我怎麼覺得這樣的景象早就埋在記憶中,我怎麼覺得我們走了那麼久只是為了這一刻的撕殺。
也許,這就是註定吧。
劍與劍的碰撞發出清脆而絕望的響聲,交織的劍光中,割裂的往往是彼此。
當兩柄劍交叉地抵在面前,他們那樣近而清晰地看到對方的眼睛。
可,你讀不懂我的眼睛,我也讀不懂你的,這就是悲哀的開始。
一個凝視之後,決鬥繼續。好吧,殺吧,砍吧,刺吧,就讓我們用最兇狠的攻擊,最激烈的搏殺來走向結局吧!
眼眸中再無猶豫,劍在清嘯,在碰撞,在揮舞。
漫天飛舞的是什麼?碧綠的和他的衣衫一樣,那是樹葉,長在枝丫上,接受過陽光的照耀,耐過午夜的寒冷,如今,將自己的身子舞出一個絕美的曲線,最終歸於泥土。
迎面的劍直直地刺過來,顧惜朝卻突然疲憊地不願去擋,他聽見劍鋒刺入體內的輕響,如撕裂綢緞般悽美。
第四章 第一世(下)
體內多了一樣東西,痛嗎?不知道,被劍刺穿胸膛和被人碎了心,哪個更痛些?
戚少商吃了一驚,彷彿被燙到手般縮回了手。在他拋開的劍下,顧惜朝也好像一片綠葉,輕飄飄向地面墜落。
在趕的及時候戚少商抱住了顧惜朝,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明明是自己仇恨著他,要殺了他,徹徹底底的殺。
可看到他被血殷染成暗色的衣衫,嘴角遊離著的血跡,蒼白的和臉龐無異的唇。
那個深埋的記憶異常清晰的回放在他的腦海。
風柔月美,熒火如歌。
那一夜時,他們還是朋友,甚至知己。他們一起談了很久的天,喝了很多酒。
顧惜朝醉了,醉的全身發冷,眸子亮如星辰,嘴唇卻冷清清的白。
本來戚少商只是有點心醉,有點心醉而已。可當晚風改變了方向,順著顧惜朝的脖頸溫柔的撫過他的臉龐,一種叫做情不自禁的東西佔據了他的頭腦。
他把臉湊過去,帶著酒味的唇吻上了那個輕抿的唇。
沒有任何時候的月光有如那夜般甜美。戚少商的心中交織了風的柔,酒的烈,不知所措的驚慌,品嚐禁果後的甜蜜。
可第二天,當想起等著他結婚的紅淚,想到他的親人、朋友,他心虛地對他說,“做我的兄弟好嗎?”
那個人默默的看著他,許久,他不在乎地笑:“好啊。我們本來不就是兄弟嗎?”
…
戚少商突然覺得錯的不止顧惜朝一人,也許還有自己。
他看著他的臉,遲疑地問:“你恨我嗎?”
可其實他心裡想問的是“你愛過我嗎?”,但,面對被自己刺穿胸膛的人,他沒法讓自己有資格問出那句話。
顧惜朝抬眼看著他,很深很深的看,象要把他整個人吸進眸子裡。
然後他緊緊抓起他的手,張口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牙齒鋒利地撕裂著皮肉,疼痛在一瞬間傳達到頭腦中,戚少商卻呆住了,一動不動地望著顧惜朝瘋狂的舉動。
終於顧惜朝鬆了口,很用力的喘息,胸膛一起一伏,彌留的光華籠罩了全身。
他笑了,不象笑的笑,一個聲音從他喉嚨裡溢位,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