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爹,心裡頭煩躁,這會兒哪裡也不想去,只想守著老爹守一會兒,就說,“反正他們的騾子架子車都在咱家壓著,等爹好些了再去也不晚。”
李王氏登時惱火,“我還指望著你回來給你爹出口氣呢,你咋也一個樣兒,偏著外人”
李王氏話裡刮刺著,何氏也不悅。正想扯著梨花出去,門口人影一閃,卻是吳旭,他正伸頭往裡面看著,見何氏看過來,身子往後躲了躲,又慢慢伸出頭來。咬著下唇低頭走了過來。
李王氏看見他,也住了話頭,站起身子,氣勢洶洶的叫著,“你爹孃來了?”
吳旭搖了搖頭,猛的轉到何氏面前兒,沉默片刻,雙膝跪倒在地,“大娘,能不能把騾子和車子先還給我”他說這話時仰著頭,雙目中遍佈的血絲清晰可見。
何氏嚇了一跳,忙拉他,“哎喲,你這孩子,有啥事兒起來說話”
李薇心中也不落忍,幫她娘去拉,目光不輕意觸及他的雙手,“呀”的驚叫一聲。
他的兩隻手紅腫如發麵饅頭一般,昨日包紮的布條早已不知去向,李薇把他的手翻過來,猙獰的傷口,讓她心中一緊。掌心被擦掉的大塊表皮已不知去向,露出鮮紅的嫩肉來,上面正滲著似血非血的液體。若李薇沒猜錯的話,這種應該是稱之為血清的東東。
這時再去看他的雙目,才發現那其中的紅色不單單是沒睡好的緣故,很有可能是由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熱。
她顧不得多想,使出吃奶的勁兒拖他的胳膊,並叫何氏李海歆,“娘,爹,你們看他的手,好嚇人”
另外幾人這時也已瞧見他雙手的慘狀。
何氏一邊兒拉他,一責怪,“你這孩子昨兒不是包得好好的,怎麼一晚上就成這樣了?”
吳旭掙著身子不起來,“大娘,我沒事兒。求你,求你把騾子和車子還我吧。老爺爺看病的錢,我會掙了還給你們的。求你了”說著又要嗑頭。
李薇急得直看她爹,他傷口一旦感染化膿,得了破傷風,在這落後的古代,可真是要死翹翹了。
吳旭沒得到何氏的回答,膝蓋轉著去求李海歆又求李王氏,求先把騾子和架子車還給他。
這時安大夫從藥堂的側門兒進來,皺著眉頭,“你們嚷嚷什麼?吵著前面的客人了”
吳旭一見他過來,連忙又跪地求著,“安大夫,求你幫我說說,讓他們先騾子和車還給我……”
安大夫自昨日李家人來,斷斷續續的也知道了前因後果,嘆了口氣,說道,“吳旭是個好孩子,即說要還錢,就一定會還的,你們就當是行行好,做做善事吧。”
他說的空檔兒,李海歆已把吳旭拉了起來。直到安大夫說完,他才問吳旭,“這騾子和車都不是你家的吧?”
安大夫嘆了口氣兒,替他作答,“他爹常年吃藥,哪裡還有錢買騾子和車,家裡的十來畝地也早賣得乾乾淨淨嘍。是你東家的吧?”
後一句是問吳旭,他微不可見的點頭,垂頭低聲說,“昨兒是我表哥兒當差,我爹了發急病,我求他借了騾子車來鎮上買藥。那騾子我沒趕過,不熟悉它的癖性,路上驚著了,這才衝撞了李家爺爺……今兒我表哥得回主家交差,不見騾子和車子,他會被人打死的”
說著兩滴清淚從眼眶滴了下來,砸在他破舊鞋面兒上,片刻消失不見,只留下兩片潮溼的水漬。
“行了,你先去跟大夫包紮下傷口。”李海歆略一沉吟,擺擺手。
吳旭大喜過望,眼中的淚水“唰”的又流了出來,哽咽著,“大娘大伯,你們放心,欠下多少藥錢,我都還的”
李海歆擺擺手,讓他趕快隨安大夫去處理傷口。
何氏扯著李薇跟了過去,直至走到前面大堂,才說,“安大夫,這藥錢和後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