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說了,他也已答應了,怎麼他還不知道?”
我立時向溫寶裕望去,溫寶裕指了指自己的口和耳,現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我立時知道是甚麼一回事了,所以我笑著問那小老頭道:“他只知道你們要他做一件事,又猜到你們是在向他提出,他想,反正一定要做的,所以他點頭答應了。事實上,他根本不懂‘布努’,所以也不知道你們要他做甚麼。”
我在說這番話向他們解釋的時候,邊說邊笑,十分輕鬆,因為事情本就十分發噱,可以當作笑話來看的。可是等我快說完的時候,我就覺得事情不對頭了!
因為我一路說,那十二個人的神色,就一路變得凝重,他們十二個人,不但行動一致,連表情也一致,這自然是多年來他們形影不離的結果。
(在這時候,我又自然而然,想起“十二天官”來。)
等我說完,他們的神情,簡直凝重之極,小老頭在搓著手 可能是他掌心的面板十分粗糙,他在搓手的時候,竟然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白素也緊張起來,只有溫寶裕,像是還不知這事情可能會有十分嚴重的變化,還是笑嘻嘻地望著那十二個人。
那十二個人,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色,那小老頭才開了口:“這……這就很為難了,我們只當他已經答應了。答應了的事,是……不能反口的……”
我吸了一口氣,又瞪了溫寶裕一眼,白素已經把小老頭的話轉給他聽,他仍然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情:“當然,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做得到。”
我忙道:“且慢,你怎知他們要你做甚麼?”
溫寶裕一攤手:“做甚麼都不要緊,藍絲要我做的,我自然要做到。”
我又把我和溫寶裕的對話,傳給那十二人聽,因為我發現他們的神情,十分緊張,使我知道,最好讓他們明明白白,一句話也不要瞞他們。
十二個人聽了我和小寶的對話,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可知他們剛才,確然十分擔心溫寶裕答應了之後又反口。也由此可知,他們要溫寶裕做的事,一定十分重要。
這時,我也不禁緊張起來,因為這十二個人,我一面和他們交談,一面在仔細觀察他們,雖然沒有甚麼收穫,可是卻有一個十分奇特的發現 他們十二個人,竟然連呼吸都是一致的。
要做到這一點,自然不是容易的事,他們都至少要在中國傳統武術上有相當高的造詣,而且還是從內功入手的武術。那麼,這十二個人,也就可以稱之為奇才異能之士,他們要溫寶裕去做的事,也就絕對不會簡單。
溫寶裕這小子為了苗女藍絲,拍心口說甚麼都會去做,我不懷疑他的誠意。可是如果事情對他不利,或是有危險的話,我自然也得出頭。
所以,我十分小心地問:“請問,你們要他做的是甚麼事?”
那小老頭剛才還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惟恐溫寶裕答應了又不認賬,而這時,他卻眯著眼笑,十分輕鬆地道:“也沒有甚麼,我們只不過是要小娃子去盤一盤天梯。”
他其實說得十分清楚,我也聽得十分明白,他們要小寶做的是“盤一盤天梯”。可是我還是不可剋制地陡然大叫了起來:“甚麼?”
我大叫的原因,並不是聽不懂他們的話,而是不明白他們何以會提出這種要求來,那種要求,不但過分,而且,可以說流於乖張。
而溫寶裕自然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而事實上,這句話別說小老頭是用“布努”說的,就算是用漢語來說的,溫寶裕都不會明白。
小老頭自己的態度雖然悠閒,可是對於我激烈的反應,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回應我那一聲“甚麼”,他又重覆了一次:“要小娃子去盤一盤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