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離開。現在埃裡卡看見了女人的全身。女人已經相當老了,但是對一個土耳其人來說總還是年輕娃娃。以防萬一他不露面,她需要跑走的餘地,如果必要的話,帶著褲子裡的所有紙巾。人們多容易把它丟了啊!在Zuo愛時女人已經不是完全得到滿足,現在她也不想遭受謀殺。下一次她將特別注意,愛要在安靜的環境中才能享受到最後。顯而易見,女人是個奧地利人,土耳其人總是來自土耳其的。女人將受到尊敬,土耳其人自然地尊重敵人和對手。
鋼琴教師8(4)
埃裡卡不讓一片樹葉在她身上發出聲音,把她暴露。她靜靜地待著,像折斷的枯樹枝沒有一點用,掉到草地上死掉。
女人用馬上走開來威脅那個外籍工人。外籍工人想回答不同意,卻又及時思考了一會兒,默默地繼續找。他現在必須表現得勇敢,好讓那個突然又明白了自己本土身份的女人尊重他。因為沒什麼動靜,他大膽地畫了個更大的圈子,對埃裡卡的威脅也更大了一點。女人最後一次警告,同時把小包從地上撿起來。她把最後的東西整理好。她解開紐扣,又扣上,把什麼東西抖摟出來。她開始朝旅館的方向慢慢往回走,還又看了一眼土耳其朋友,步子加快了。她大聲哀號了幾句粗俗、聽不懂的話作為告別。
土耳其人猶豫不決,不知往哪兒走。如果這個女人一旦離他而去,他可能幾個星期找不到代替她的人。女人喊,像他這樣的她已經早就發現了一個。土耳其人站在那兒,把頭一會兒轉向女人,一會兒轉向看不見的叢林中的人。土耳其人拿不定主意,他在一種直覺和另一種直覺間動搖,兩種直覺都已經給他帶來了不幸。他像一隻不知道該追蹤什麼獵物的狗似的狂吠。
埃裡卡·科胡特再也憋不住了,尿急更厲害了。她小心地把褲子往下移,在地上撒尿。一股熱流從她大腿之間劈劈啪啪地滴到草地上,流淌到由樹葉、樹枝、垃圾、汙泥和腐殖土構成的軟墊子上。她一直還不知道,現在她是想被發現還是不被發現。她只是呆呆地皺著眉頭,讓尿從身體裡流出來。膀胱裡漸漸空了,地也吸飽了。她什麼也不考慮,不考慮前因,也不考慮後果。她肌肉放鬆,尿水由開始劈里啪啦朝外洩,輕柔、平緩地不斷流淌。當她在地上繼續使勁排尿時,她把一動不動站著的外國人的形象攝入她的瞳孔的測微螺旋中,並且定影。她對一種答案有準備,對另一種同樣有準備,兩種對她都合適。她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偶然,看土耳其人是好心腸還是不好。她把在彎曲的膝蓋上的彩色大方格裙子小心地疊到一起,以免弄溼了。裙子對此沒有責任。癢癢的感覺漸漸減輕,一會兒她就可以關上龍頭了。
土耳其人衝到草地後還一直像個雕像似的站在那兒。他的女伴在刺耳的尖叫聲中蹦跳著越過大片草地要離開。她克服了語言障礙,還不時轉身,做出國際通行的粗俗下流姿勢。
男子一會兒被拉到這兒,一會兒被拽到那兒,像兩個主人之間的馴服的動物。他不知道,輕輕的潺潺流淌意味著什麼。他開始想到是水。這時有一點是肯定的:性夥伴離開了他。
在這一剎那,當埃裡卡·科胡特肯定他將朝她走過來兩大步,當埃裡卡·科胡特正在把最後幾滴尿排出來,緊張地期待著將從天空突然落到她頭上的一下人的捶打時(這由一個有藝術才能的木匠舉起用肥大的橡樹葉製成的人形模擬物,將埃裡卡像蟲子一樣壓碎),男子轉身,先是猶猶豫豫地不斷向周圍看,然後越來越快地堅決朝他在這個快樂的晚上開始撲食的獵物走過去。誰抓到手,誰就會擁有。誰也不知道,得到的是否符合要求。土耳其人迴避沒有把握的冒險,在這個國家裡這樣痛苦的事對他來說太多了。他去追蹤那個女伴。他必須追趕,因為女人幾乎像一個點在遠處消失了。不一會兒,他的身影就像一隻在地平線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