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失敗,我幾乎相信,這個原則上的失敗是我們的最終目標。埃裡卡說完,沒親吻,而是按門鈴。門背後母親的臉上立即露出混合著期望和惱怒的表情,現在在那兒看誰敢還來打擾。當她發覺女兒抓住了一個支持者時,氣焰立即降下來了。弟子馬上說出了他確定的地點(停泊地):這裡,科胡特寓所,年長的和年輕的。我們剛剛到。母親驚呆了。她被生硬地從柔軟的夢境中扯出來,只穿著長睡衣站在大聲叫嚷的人群前。母親用透過長期訓練過的目光問女兒,這個陌生的男子要幹什麼?母親用同樣一種目光要求這個男子必須離去,如果他的確既不可能是由銀行扣款的查水錶員,也不是電錶或煤氣表的查表員的話。女兒回答,她與學生有話要談,最好她和他到她自己的房間去。母親指出,女兒不佔有房間,因為她狂妄自大地稱為她的房間的屋子實際上也屬於母親。在這所住宅中,只要它還是我的,我們就共同決定一切。母親說出了已經做出的決定。埃裡卡·科胡特勸母親不要跟著她和學生進屋,否則捱打!兩個女人相互怒視,尖聲叫罵。克雷默爾對母親的犟勁幸災樂禍。母親表示讓步,幾乎不出聲地指著只夠兩個飯量小的女人卻不夠兩個弱女子和一個強壯的男人吃的少量食物。克雷默爾堅決謝絕:不,謝謝,我已經吃過了。母親失去了自控力,因為她只能面對著令她不快的事實。彷彿現在每個人都可以把母親抬走,每一陣風都可能把這個弱不禁風的夫人吹倒,否則她會用拳頭回擊每一陣狂風,用理智的外衣抗拒每一次大雨的澆注。母親站在那兒,她的軀殼已經飄離了她。
女兒和陌生男子一起從母親身旁走過,進到女兒的房間。母親只匆匆一瞥這男子,就留下了深刻印象。埃裡卡隨便地說了句告別的話,是和母親告別,不是把這個不合理闖入這個寓所的學生打發走。這顯然是一次削弱神聖的母親的名字的陰謀。因此母親向耶穌祈禱,禱文沒人聽見,接受者也聽不見。門無情地關上了。母親預料不到,在埃裡卡的房間裡,兩人能幹出什麼事,但是她可以容易探詢出來,因為聰明的母親有遠見,沒有讓房間完全隔斷與她的聯絡。母親開始躡手躡腳地悄悄朝房間走去,探聽在那兒彈奏的是什麼樂器。不是鋼琴,因為鋼琴在客廳裡閃耀著亮光。母親本來認為,她的孩子在人格操守上是純潔的,有人一次性地付租金,為了讓孩子可以斷斷續續地履行義務。這樣的租金母親無論如何都將憤怒地拒絕。她可以放棄這種收入。這個小夥子肯定想以倉促的朦朧的愛付租金,這不會長久的。
當母親把手伸向門把手時,清楚地聽見在門的另一邊一個重物在移動,大概是祖母的餐櫃挪了地方。櫃子裡裝滿了新買的代用品,以及與女兒新買的和多餘的衣服相配的物品。使勁兒!餐櫃被他們從有了年頭的底座上搬開,被拖得離開了原地。一個失望的母親站在女兒的房間門前,這個門在她眼前故意堵上了。她在什麼地方還找到了身上剩下的最後一點力量,用這點氣力毫無意義地捶門。她用左腳的鞋尖踢,她穿的是一雙駝毛家居便鞋,用來撞門太軟。母親沒有感覺到腳指頭疼,因為她太激動了。廚房裡的飯菜開始有味了,沒有一隻同情的手去攪拌一下。母親,這個法律意義上的稱呼,過去沒有一次受到尊重。沒有人給她任何解釋,雖然母親這會兒在家,而且給女兒準備了漂亮的家。在這裡,母親甚至比女兒在家的時間更多,因為她幾乎任何時候也不離開。最終寓所不屬於孩子自己,母親還活著,也想繼續這樣下去。就在今天晚上,令人不舒服的拜訪者走了以後,母親會裝作開玩笑地對女兒宣佈,去養老院。如果女兒對這個決定稍稍有點刨根問底地追問:你到底能上哪兒去?她就不會這麼想了。母親思想中很不情願地認識到這種權力的移交和換崗。權力的移交和看守的更替使母親心裡十分不滿。她在廚房裡把煮得半熟的食物扔得到處都是。她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