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扣裡。偷偷把皮帶扣上,拉上拉鍊的動作一開始就受到埃裡卡的阻攔。克雷默爾變得粗魯了,因為他感到快結束了。他預言,他肯定三天走不了路。他述說自己的擔憂,因為行走對運動員來說是最基本的徒手訓練。埃裡卡說以後會給他指示。文字的或口頭的,或者透過電話。現在他可以把那玩意兒裝起來了。克雷默爾本能地轉過身,揹著埃裡卡。但是最後他不得不當她盯著看時,在她眼皮底下做這一切。他又能自由活動,就已經很高興了。他做了幾秒鐘的短暫鍛鍊,向左右跳起,往空中擊拳。看來他沒受到什麼嚴重傷害。他從一個廁所跑到另一個廁所。他越來越感到鬆弛、柔韌、靈活,女教師相反越來越僵硬,變得緊張。很遺憾,她又完全縮回到她的蝸牛殼裡了。克雷默爾只得用平平的手掌心遊戲似的敲打她的面頰,給她鼓勵。他已經在求她能不能笑一下。別這麼嚴肅,美麗的小姐!生活是嚴肅的,而藝術是歡快的。現在出去,到新鮮的空氣中透透氣。這在過去長長的時間裡,如果老實說的話,新鮮空氣是最缺少的。在克雷默爾這個年齡,忘掉一次震驚(打擊),比埃裡卡那個年齡的人忘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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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教師10(3)
克雷默爾一個屈體跳躍跳到過道里,在那兒完成一次三十米短跑訓練。他夾著猛烈的穿堂風從埃裡卡身邊掠過,一會兒這邊,一會兒那邊。他用大聲笑來掩飾他的尷尬。他使勁擦鼻子。他保證,下次我們倆會幹得更好!訓練出大師。克雷默爾的笑發出響亮的回聲。克雷默爾一躍跳下樓梯,他總是分毫不差地正好到達轉彎處。這幾乎是冒險。埃裡卡聽見下邊學校的大門有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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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默爾多半離開了大樓。
埃裡卡·科胡特慢慢走下樓梯,來到底層。
鋼琴教師11(1)
瓦爾特·克雷默爾上課時,埃裡卡發了無名火,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因為有一種感覺攫住她。她幾乎還沒碰他,學生就明顯地退步了。如今克雷默爾憑記憶演奏時,總出錯,被不愛的人逼著,他在演奏中途停頓,甚至找不著調!瞎轉調毫無意義。他離應該演奏的A大調越來越遠。埃裡卡感到裹挾著有尖角的碎屑、廢料的一次雪崩向她襲來。對於克雷默爾來說,這堆廢料是令人高興的,是壓在他身上的女人的重量。他那與能力不同步的音樂願望被引開了。埃裡卡幾乎不張嘴地警告他說,他正好褻瀆了舒伯特。為了補救和鼓勵這個女人,克雷默爾想到奧地利的高山和深谷,想到這個國傢俱有的自稱可愛的東西。舒伯特,這個學究,雖然沒有研究,然而已經隱約感到了這一點。然後他又開始演奏。那是一首超越他所處的那個時代的畢德麥耶爾風格畢德麥耶爾風格,1815—1848年間德國的一種文化藝術流派。的一首A大調奏鳴曲,是同一位大師的一首德意志舞曲中某種狂熱的東西。不一會兒他又中斷了,因為他的女教師譏笑他,說他還沒看到過一處特別陡峭的岩石,一個特別深的峽谷,一條特別湍急的溪流奔騰穿過峽谷,或俯瞰一個宏偉壯麗的新拓荒的湖泊。舒伯特表達出的是如此強烈的對比,特別是在這個無與倫比的奏鳴曲中,不是表現,比如說,在午後柔和的陽光下,喝下午茶時寧靜的瓦紹瓦紹,多瑙河畔的狹長谷地,重要的葡萄種植區。。如果是涉及到莫爾多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