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隔三差五也要上朝的。這時候人剛剛走了,秦王妃那邊還在更衣梳妝呢。加上綺年又早來了片刻,就更不能立即見著人了。
“世子妃來了?”姚黃滿面笑容地迎下階來,“王妃尚在更衣,世子妃請先到偏廳坐坐等候片刻?”
“有勞姚黃姐姐了。”
“哎喲喲——”姚黃趕緊躬身行禮,“世子妃這可折死奴婢了。”
“姐姐是王妃身邊的人,我自然該敬著些兒。”綺年客客氣氣跟她打官腔。這孝道之事就是這麼麻煩,別說秦王妃了,秦王妃屋子裡的人都得客氣點兒,要不然紫菀也不敢在節氣居里那麼上趕著噁心她。
“喲,嫂子總算過來給母親請安了?”這聲音,綺年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趙燕妤。
說實在的,綺年頗疑惑秦王妃是怎麼教育趙燕妤的,是不是自己裝賢良裝得太辛苦,就越發的捨不得女兒受這樣的罪,所以才容著她這樣的肆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趙燕妤倒還像個樣兒,不過也跟鄭瑾差不多,屬於身份高了,旁人不得不捧著的那種,可是私下裡這教養——嘖嘖,真是有損秦王妃這賢惠名聲。
趙燕妤穿著一身大紅色繡二色金線菊花的襖裙,一團火樣的走過來,不屑地瞥了一眼綺年身上的胭脂紅小襖:“大哥怎樣了?昨兒能陪著嫂子回門,想來腿腳該好了罷?父王這時候大約已經在外書房了,大哥幾時過去?”
綺年笑笑:“多謝縣主關心。父親吩咐過了,讓世子歇幾日,徹底將養好了再去外書房。”其實說起來,昀郡王對這個長子還是過得去的,封建大家長,也指望不了他做再多的事。
趙燕妤笑了一聲:“也是。說來大哥不比二哥,身上還領著差事,早早就要出門。外書房那地方,大哥常年也不去幾次的,如今去不去,其實也無妨。”
綺年不跟她做口舌之爭,只是淡淡地笑。倒是趙燕妤身後兩個穿秋香色比甲的大丫鬟中的一個低眉順眼地道:“縣主,這早晨風還有點涼的,不如進屋裡再說話?”
綺年知道趙燕恆搞出那麼一場好戲,趙燕妤身邊得用的春嬌秋婉全被趕到外頭莊子上去了,這回換了兩個叫春露秋雲的,看來是沉穩多了,於是便對那丫鬟笑了笑,表示自己承她的情。
趙燕妤見綺年好像一團棉花,刺她也沒反應,也就覺得無趣起來,一甩手自己先進去了。進屋便見秦王妃沉著臉坐在妝臺前,拿眼盯著她,頓時有幾分心虛,賠著笑臉湊過去:“母妃——”
“誰讓你跟她拌嘴的?”秦王妃到如今真是拿這個女兒有點頭疼了。總想著女兒有縣主的身份,就是在京城貴女裡,除了皇宮裡有兩位適齡的公主之外,也就數著女兒最尊貴。親事又是早與英國公府有了默契的,阮麒雖是國公世子,卻是個庶出的,即使將來記在嫡母名下封了世子,身份上也被趙燕妤牢牢壓著,更不必說一個是郡王府一個是公府,這還差著一頭呢,諒國公夫人也不敢隨便拿婆婆的款兒。女兒這一輩子的路都算是鋪平了,只要順順當當走下去就是了,因著有這想法,就沒十分拘著她,想不到卻養成了如今這性子。當初年紀小時可說是不懂事,如今這都十四了,若還不懂事可就難看了。
“教養嬤嬤是白請了不成?還是如今你身邊這些丫鬟們仍舊的不中用?”秦王妃目光一掠,春露秋雲趕緊撲通一聲跪下請罪。趙燕妤要待辯解,看見母親目光嚴厲又不敢說話了,氣鼓鼓站著不動。
秦王妃只覺頭疼,大丫鬟魏紫伶俐,柔聲笑道:“王妃別惱,縣主如今的規矩是嬤嬤們都說好的,今日也是為了王妃才說這些話。說起來,世子妃來請安確是晚了,從前王妃剛進府的時候,哪曾這個時候才來請安呢?”
秦王妃沒再說話,待她給自己插戴好了,便站起身來,抬手在女兒額頭上戳了一下:“若再這般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