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地咧了咧嘴:“這——”
趙燕恆的情緒也只是片刻有些失控,旁邊的清明垂著頭送上一杯茶,他接過來飲了一口,已又恢復了風輕雲淡的模樣,瞥一眼周鎮撫:“你我相識二十年了,我家中之事你也盡知,何必做這副模樣。”
周鎮撫這才放下心來,嘿嘿笑道:“你不在意便好。”發覺旁邊的清明用責備的目光盯著他,連忙又咧了咧嘴,道:“既是你不願娶,包在我身上!”
趙燕恆失笑道:“如何包在你身上?難道你能代我娶不成?”
周鎮撫嘿嘿一笑:“我做媒不行,拆人姻緣卻是拿手的。”兩人都笑了起來。趙燕恆起身道:“我出來也久了,這便回去,你莫忘記往宮裡遞個話,國廷的親事,別人休想插手。”
周鎮撫起身送他,嘴上閒不住道:“我說你該娶妻生子了,國廷也不過比你小八九歲,怎的你似是將他當兒子一般?”
趙燕恆回手要敲他:“別忘了,你比我還年長一歲!”
綺年可不知道趙燕恆居然在這裡跟周鎮撫關心著她的婚事。冷玉如離京二十餘日後,寄來一封信,乃是在半途中遇了驛使,便草就一書,託了送至京中。因是匆匆而書,信箋既短,字跡亦草,不過字裡行間倒還輕鬆,只說沿途趕路雖急,但也並不十分辛苦,張英等人對她亦還恭敬,皆呼之為“大少奶奶”,執禮甚周,令綺年及韓嫣不必為她擔憂云云。
綺年看了信,算是又鬆了口氣。冷玉如這樁親事來得有些尷尬,雖然說起來始作俑者是鄭瑾,但張家若是覺得失了面子,少不得也要對冷玉如有些偏見的,要不然張殊接了軍報連堂都不拜就跑了——就算軍情急如火,拜個堂才能花多長時間呢?
至於張殊叫人在京城買宅子安置冷玉如,綺年頗懷疑這是張家的意思,把人扔在京城,然後張家就佔據了主動,到時候在邊關是納妾還是娶二房甚至兩頭大,京城這裡都鞭長莫及。此時,冷玉如毫不猶豫提出跟著張殊去邊關,這步棋真是走得正確無比。單看張英的態度就知道了,即使算不上前踞而後恭,態度也是頗有差異的。可見冷玉如這一舉動,至少是已經得到了張家下人們的認可。
不要覺得下人的認可沒啥了不起,像這種積年老僕,其態度有時候甚至是可以影響主子的。尤其張英這種,沒準還在邊關也立過軍功呢,已經不能簡單地以下人來將其分類了,否則張家怎會叫他來京中置辦宅子,伺候才進門的少奶奶獨居呢?冷玉如若能取得張英的認可,對她將來在張家只怕也有助力。
“玉如真是不易……”綺年忍不住對如燕等人感嘆。
如燕知道其中內情,不敢多說。珊瑚等人卻只隱隱聽說了冷玉如是代鄭瑾出嫁的,心裡自然也是同情的,卻不好說出來。珊瑚拿針往頭髮上蹭了蹭,笑道:“姑娘大了都要嫁人的,將來去了孃家,自然沒有在自己家裡做姑娘的時候來得鬆快。”
湘雲看綺年這幾天都在擔憂,有意逗她笑笑,便向珊瑚調笑道:“瞧姐姐說的,可是姐姐想嫁人了?”
珊瑚回身去撕她的嘴,大家笑鬧了一回。珊瑚今年十八了,湘雲十七,說來也都到了該相看親事的時候。湘雲本是李氏身邊得用的丫頭,又是家生子兒,已經有人到李氏面前去求了,只是李氏想再留她兩年,所以尚未定下來。
不管怎樣,冷玉如來了這土信,總是讓綺年的心又定了一些。至於說到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冷玉如是個有主意的,這些年冷家的破事也是一堆,她還要與鄭瑾周旋,不也順順當當過下來了,現在是自己選的姻緣,自然也會好生過日子的。
大約是提著的心鬆了,綺年這一晚睡得格外熟,第二天早晨起來就覺得不對勁兒——鵝黃色的床單上一灘血——她來癸水了。綺年算算時間,比自己上輩子來這個晚了一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