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又叫,“快去熬定
神湯來!”
其實綺年這會兒已經好多了。第一次被綁架,第一次親眼看見死人,當然是嚇得不輕,但是總歸活了兩世,膽子比一般人要大一點,現在知道沒有事了,雖然還有些後怕,卻也安定了不少。只是嘴裡那血腥味兒似乎總是不去,十分難受。
林夫人抱著綺年安撫了一會,其實自己比綺年嚇得還要厲害:“究竟是個什麼人,竟然男扮女裝的想要混到船上來。”想著若不是綺年發現得早,等船開了,說不定這一船老少都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更是後怕。好半晌才想起來:“悅然,來給你姐姐見禮。”
綺年這會才注意到船艙角里有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一直被一個穿石青褙子的大丫鬟護在身後,方才竟然沒有看見,想來便是林夫人所說的那個女兒林悅然,連忙先叫了一聲:“妹妹可受驚了?”
林悅然穿著銀紅色小襖襦裙,一張圓圓的小臉頗似林夫人,只是嚇得蒼白,這時候才緩過來,有些搖晃地行了個禮:“姐姐。”
林夫人心疼,張手把女兒也摟進懷裡:“可嚇壞你們姐兒倆了,真是造孽!”
正說著,連翹從外頭進來:“夫人,有兩位爺要求見夫人,說是方才那事驚了人,來與夫人道惱的。”略一猶豫,又低聲道,“奴婢看岸上似乎有不少人,像是官兵呢。這兩位爺,大約是領頭兒的。”
☆、10 聽分說京中秩事
林夫人雖然很是受了一場驚嚇,到底是總兵的夫人,聽了有人來拜,當即收斂了面上神色,叫丫鬟們將兩個姑娘帶到內艙去,自己端整了衣襟:“請進來。”
內外艙只隔一道軟簾,綺年扒著軟簾的邊兒看出去,只見兩個男子一前一後躬身進了船艙,向林夫人行了個禮。後面一人年紀約在二十七八,膚色黝黑,行禮之後便往一邊坐了並不說話。前頭那個比他年輕多了,眉宇之間卻也是英氣十足,向林夫人行禮之後便道:“小侄等在此捉拿歹人,不想竟被他驚了夫人,實在是晚輩的過錯。”
這兩人雖是便服,但林夫人自家丈夫是帶兵的,看一眼便知道,兩人外袍下面都穿著軟甲的,又加上連翹說岸上有官兵,林夫人自是不敢怠慢,欠了欠身道:“不知二位如何稱呼?”這自稱小侄,說不得還是有點彎彎繞繞的親戚關係在裡頭呢。
年輕人亦欠身道:“小侄趙燕和,是昀郡王府次子。母親與夫人,應是出了五服的表姊妹。夫人在京中時,小侄還曾在東陽侯四十大壽上見過夫人,不過亦是六年前之事了。”
昀郡王府!
雖然成都離京城千里萬里,綺年也不是什麼訊息靈通的人,但是那些特別的高官顯爵之家,她還是知道的。
本朝如今沒有親王。開國時本來有兩位的,結果沒過三代,就一起因著謀反的罪名被奪爵了,且事情鬧得很大。當然這罪名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還留下了一位郡王。據說是在那場謀反風波中為皇上很出過力的,皇上特賜其號為昀,並賜宅第良田金帛等物。郡王府之大,乃京城眾府邸之首,正經的皇室血脈!
而眼前這年輕男子,居然是現任昀郡王的次子?趙是國姓,這是活生生的高幹啊!綺年活了兩輩子,還沒見過呢,忍不住就著簾子縫裡看了又看,卻發現這位趙燕和腰後懸了一把小弓,黝黑的鐵胎色,很不起眼,跟她兩次所見的短矢一個顏色。原來兩次的箭都是他射的嗎?這到底是多大的事,竟然讓這位郡王的兒子在成都滯留數月之久?
林夫人已經恍然大悟:“不錯,不錯,當初是見過的,那時候你才十五歲,我記得東陽老侯爺讓子侄們射箭為戲,正是你拔了頭籌,贏走了老侯爺的一塊蟠桃玉佩!”
趙燕和微微一笑:“夫人真好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