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月只覺得紅毯鋪成的路,那麼近又那麼遠……
他的新娘就在紅毯的那頭……
他與顧九這一路走得艱辛無比,每當回首前塵,覺得不真實,卻又那麼刻骨……
慕七突然覺得這紅毯是不是太長了些兒?他如何還沒有瞧見那花轎……只覺得耳邊的鼓樂聲嘈雜而刺耳……
這時候竟然有人給前頭的紅毯上放了幾個紅綢包裹了木樁子,還有火盆……
慕七臉一黑,如何?這是要整他這個新婦哥哥?
袁捷去問了才知這是鄭子衿想出來的餿主意!
過五關斬六將下來,慕七額已是滿頭大汗,眼看著離花轎還有五六米,他已有些力不從心了。
腳下替頓背上的新婦心一顫,不禁柔柔地道:“七哥,放我下來吧……”
累出一身黑汗的慕七搖搖頭,方才那火盆的菸灰迷了他的眼,他有些看不清路,才頓下步子猛睜了幾下眼而已……
“……”顧九不置可否,更加不敢亂動了,任由著他揹著,只希望快點到花轎前。
慕七咬牙快步向前,不過幾米的路罷了,當他真那麼沒用嗎?不過鄭子衿那小子,他確實是要考慮給他鬆鬆皮了!
“新婦臨轎!——”
伴隨著衛簿一聲高呼,慕七已將顧九送至寡月面前。
倉皇失措間,顧九察覺到一雙溫潤的手握住她的,那麼緊,那麼緊……
紅紗之下她隱約瞧見他此刻的神情。激動都寫在眉梢,喜悅都印在唇角……
她迫切的想在他懷中大哭,或者大笑……
她迫切的想告訴他:寡月,前仇報了,沉冤昭雪了,天下安定了,我們過自己的,再也不要在乎那些無關痛癢的人了……
她瞧見慕七似是嘆了一口氣,而後才裝著慎重的口氣同她道:“九兒,嫁為陰家婦後,謹記早日為陰家開枝散葉,相夫教子。”
顧九一愣,同慕七行了揖禮,柔聲道:“小妹謹記七哥教誨。”
慕七又凝著寡月道:“我將九兒交給你了。”
寡月愣了一瞬,紅了臉,鄭重的點頭。
他二人對視了一瞬,末了慕七笑了笑,拍了拍寡月的肩膀,“走,帶爺去安陵王府喝酒。”
接著就聽到衛簿一聲高呼:“新婦上轎。”
二月,不知是白馬寺前的幾株桃樹綻了花朵,此刻春風一吹就紛紛揚揚的飄了過來,那風掀起新婦的喜帕一角,露出那硃紅的唇,這一瞬,那嬌豔的美,如詩如畫一般的深深的烙在了陰寡月的心中……
“起轎!”送喜的嬤嬤笑著喊道,這時候迎親的隊伍已緩緩動了起來。
寡月上了他的棗紅馬。
他終於可以帶她回家了……
迎親的隊伍從隱月閣經牡丹臺至雍宮門前,寡月牽著顧九從花轎中走下。
有女官和太監走出,寡月隨著那女官和太監走至宮門前跪下,深叩一首。
這時候又見有太監朝他二人走來,宣了聖旨,說新人禮畢回府,聖上一會兒便到。
寡月訝了一下,有些疑惑,卻未多想,扶著顧九起身。·
果然等寡月牽著顧九進安陵王府後不久,就聽到宮人的傳喚:“聖上駕到——”
歡呼的眾人立馬便的嚴肅,隨著新人上前去給聖上見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平身吧。”明黃衣袍的男子淡淡地說道。
此刻寡月不禁抬眼望向卿夜闌,見他臉色似是蒙了一層白灰,不由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想開口問什麼,但也意識到不合時宜。
他垂首,心想是不是自己多慮了,表兄怎能如他這般脆弱,也許是春日寒意依